向后一抹,在马臀上割出道血口,座下健马受痛长嘶,立时发足狂奔起来。 去势更疾。 “受死!” “驾!” 双方再次直迎而上。 苏青喉间慢慢吞引着气息,顾不得吸进来的尘沙,一直等骑兵临到近前,这口气才被他吞完,他右手长刀猝然一立,却是刀尖点地一戳,整个人借力翻离了马背。黑骑箭队剩下的十几二十人没料到会是如此变化,刀刃纷纷落空,就见苏青跃过他们的头顶,翻身而过间,手中朴刀已在空中斩出一条弯月似的刀光。 “噗噗噗——” 惨叫声中,四五人纷纷坠下马去,喉间血口绽裂。 剩下的人虽是大惊,手中的刀却不含糊,纷纷招呼过来。 苏青借着一斩之势,长刀再次杵地一戳,身体下坠之势立止,凌空再翻,众人眼前又见一泓秋水似的剑光乍亮。 刀光、剑光。 两种光华碰撞不停,就见似有一条青蛇在众多白芒间穿梭游走,奇诡狠辣。 又见血水飘洒。 短暂的交锋,起的突兀,落的莫名。 苏青刹那间已落回了自己的马背上,一扯缰绳,搭眼朝着身后的黑旗箭队望去,长刀在手,刀尖杵地,随着马蹄的踱步,刀尖划过沙子,生出依稀的摩挲声。 一匹匹在良马原地不安的踱着步子。 背上驮着的主人,有的捂着冒血的咽喉,发着咯咯怪响,难以出声,脖筋暴起,脸色涨红,挣扎间,已翻身坠地,也有的早已气绝,眼中一个窟窿,心口一个窟窿,或是,空荡荡肩颈上,已空空如也,项上头颅不翼而飞。 都死了。 不,不是都死了,还有两个。 这是最后的两个人。 苏青气息粗重,眼神平淡,习惯性的抖了抖剑身上的血水,他归剑入鞘,然后方才低头,腕间的铃铛溅满了血水,蹙了蹙眉,伸手将铃铛搁衣角上擦了擦。 “驾!” 而那两个人,惊骇莫名,竟是没了战心,转身就走,他们要逃,要跑。 可刚跑出不过七八步的长短,就在二人变化着方位的一瞬,身后猝见一柄朴刀“唰”的如离弦之箭,被一只沉稳有力的右手狠狠地抛了出来,自后向前,飞出二十来米,不但将后面那人贯飞起来,更是余势不减,连前面那人也被穿胸而过,二人只似糖葫芦一样,坠倒在沙漠中,再无动静。 “唔~呼~” 缓着气息,喘着浊气。 等气息慢慢平缓,身上的伤口渐渐止了出血,苏青这才吐出一口浑浊的唾沫。 他赶着马,逐一将血滴子连同自己的刀子重新收起,然后,才骑马走到那被长刀贯穿的两个可怜虫跟前,抬手一握刀柄,拔刀而出,刀身自空中划过,掠起一声震荡似的嗡鸣,带出一股热腾腾的血液。 扫视了眼一地的狼藉,满地的尸骸断骨,苏青眼神晃动,满是尘沙的干唇跟着微微翕动了一下,他把长刀往肩上一扛,嘴里陡然放出一声高亢尖利的长啸,像是在发泄着什么。 “啊!” 只是还没结束呢。 “驾!” 抬眼望向西方,苏青拍马再赶,慢慢消失了在了夜色中。 沙漠上,又恢复了寂静,马匹四散而去,留下的,只有一地残缺不堪的尸首,风尘渐大,不管是人是鬼,看来,都将被黄沙掩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