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死他阴暗的心窍。 如饮鸩,可他知道自己,停不了了。 梅长生低头笑了一下。 她不是非他不可,无妨,他非她不可。 得不到也无妨,他只要留住这个活生生的人。 言恣白不中用,他便自己来。 姜瑾却不能理解公子的九曲回肠,嘴长在他脸上,腿长在他身上,他在犹豫。 梅长生不觉抬手捂了下胸口,轻叹,“我的话不管用了是么?” 姜瑾拨了拨了脑袋,依旧不挪步。 正僵持间,二人身后的墁青砖路突然传来一阵马蹄急响。 一道清脆的女声喝了声“吁”,梅长生闻声回头,见一匹青棕马上并坐着两个姑娘。 坐在鞍前的那个严格来说还只是个孩子,十岁左右模样,身穿红衣红裙,脸上却委顿苍白,身子软得像只破面口袋,好似随时会栽下马来。 红衣少女身后那控辔的,却是个爽利英姿的女郎,她停马下鞍后将红衣少女扶下来,有些谨慎地向来路回望一眼,对怀中女孩道: “咱们到行宫了,你别怕,横竖有长公主替你做主。” 说话的这个姑娘,梅长生认得,是与宣明珠交好的李氏娘子。 他警告般看了姜瑾一眼,平复思绪率步上前,“出何事了?” 李梦鲸先前只顾赶路,却是没注意到牌楼下还有人,听见清沉的声音先是一愣,待发现梅鹤庭在这里,十分意外。 不等她开口,那个红衣女孩怔怔抬头看了梅长生几眼,忽然抓住他的衣袖,放声大哭: “姨父!求您替红缨主持公道!” 梅长生听见这声称呼,眉锋缓动。 姜瑾本来还沉浸在为公子心疼的情绪中,被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到,看着红衣女孩子眼熟,想了想记起,这位不是三公主宣明月膝下的独女陆小娘子吗?怎么弄成这副形容? “咳,”李梦鲸干咳一声,老大都把这个人休了,哪里还论得上一声“姨父”,“红缨,你认清些。” 她仿佛对梅鹤庭很有意见,不愿过多与之交谈。那三公主之女陆红缨方才在惊惶之下见到梅驸马,只觉是见了亲人,又想起他大理少卿这层身份,更觉有了倚靠,才一时失了态。 经李梦鲸一提醒,她想起来大姨母与梅大人早已休离,梅大人甚至也不在大理寺管刑狱了,一瞬没了主心骨,又哀哀哭起来。 梅长生见状便知有事,伸指点了姜瑾一下,令他留在这儿,稳重的嗓音有安抚人心的力量:“我送你们上去。” * 对于梅鹤庭的去而复返,宣明珠很有些意外。等看见风尘仆仆的李梦鲸和外甥女,她皱眉问道,“出了什么事?” 陆红缨此时再也忍不住,扑倒在宣明珠面前痛哭,“求姨母做主,我娘,我娘她没了!” 宣明珠乍听之下甚至有些没明白,宣明月没了?她比自己还小一岁,素来没病没灾的,怎么会没了? 她自小独得父皇宠爱,后宫中的那些妹妹自然面酸眼热,所以宣明珠命中姐妹缘浅薄。惠妃膝下的三公主,从小就是个老实头,宣明珠不去欺负人就不错了,论交情,一向平平而已。 不过再疏远,身体里也流有一半相同的骨血,更何况是一条人命。宣明珠唤澄儿打水,端来安神的茶饮,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长生合乎礼数的却行回避,被宣明珠余光瞥见,对他道:“你先别走,一道听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