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来到这座城市,很偶然。 那段时间,他抱着为主人好的心态,说话得罪了主人包养的小情人。 小情人吹了几句枕头风,第二天,他被开除了。 管家有些茫然,对自己的为人处事也发生了怀疑,然后他走进一家酒吧。 等醉酒醒来,他发现酒吧不一样了,出去一看才知道,自己到了一座莫名其妙的城市。 “你在做什么?” 少年清润的嗓音突然而至。 管家眼前走马观花的回忆停止,紧接着就感觉到,脖子上的力道骤然一松。 李鱼握住男人的小臂,“松手。” 再不松管家就翻白眼啦。 石遇听话的松开手,眼神有些疑惑,不太确定眼前的是实像还是虚景。 李鱼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活的。” 石遇一把将人抱住,胳膊不断收紧,仿佛要把人勒进身体里,这样就再也用担心对方安危,而是同生共死。 这个念头像魔咒一样盘旋在脑子里。 石遇眼前一片血红,鼻尖漂浮着浓烈的血腥,耳边是刀剑划破血肉的厮杀声。 “石遇。”青年的声音在耳边炸开,他说,“我疼。” 肺部的空气快要被完全挤出去了,李鱼张嘴吐着舌头,却没有动手去推对方。 他能感觉到男人不对劲。 石遇的怀抱有所松懈,他将下巴压在青年肩上,恍然间想起自己做了什么,心里一阵恐慌。 一个人嗜血时有多扭曲,多丑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可他还是在不知不觉间,表现出了另一面。 石遇克制着慌乱,干涩的轻声开口,“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李鱼一动不动,任凭男人压着。 管家靠在墙上,还没缓过气,他看了眼两人黏贴在一起的身体,眉头皱了皱,掉头走向走廊尽头的公共洗手间。 医院的洗手间有种陈旧的气息,白色瓷砖上布满褐色的斑,水池上的水龙头,滴答滴答,拧不紧。 管家走过去,拧开水洗了把脸,抬起头怔忪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木然的眼神渐渐起了变化。 镜子里的人缓慢的凑近,面部夸张的贴在镜面上,“杀了他,你的主人就能回变从前那个克制守礼的绅士,而不是手持利器的杀人凶手。” 管家站直,眯了眯眼,“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你啊。” “不可能。”管家声音极为低沉,也不知道是在反驳镜子里的人,还是在说服他自己。 “为什么害怕承认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是一体的。” 那道声音飘渺而阴沉,如同暗夜幽魂缠绕耳际,带着要将人逼疯的恶意。 管家两手撑在台子上,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耳边的声音没有结束,不停的游说着,让他去杀入。 片刻后,他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毫无征兆的掉头走向最后一个隔间,抬脚踹开,从中拖出一把拖把。 将拖把掉头,灌入力气,猛力撞相镜面。 “我怎么会是你在这幅鬼样子,去死……去死……” 打扫卫生的清洁大叔走进来,吓得手上的抹布都掉了,呢喃着,“疯子,疯子。” 走廊里的脚步声很快就把这声音遮盖过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