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忽然喘不过气,膝盖发软,心跳越来越快,撞得肋骨生疼。 踏入书房,血腥味浓得刺鼻。 石遇穿着一身喜服,手里死死捏着另一套,从耷拉的衣摆李鱼认出,这是之前放在柜子里的那套带有凤凰刺绣的嫁衣。 李鱼轻声喊,“石遇。” 男人斜靠在木箱子上,像是老了十几岁,他面色灰白,嘴唇干燥到起皮,露出猩红的唇肉,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有人在叫自己,他始终紧拧的眉头,忽然皱得更紧。 李鱼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去触碰男人的脸。 是温热的。 他的手顺着男人的脸颊滑到脖子上,用指尖把衣襟挑开,眼泪瞬间汹涌。 白色中衣下面,一条条伤口狰狞的趴伏在男人身上,很多伤口还是新的,献血止不住的往外涌。 猜测得到了证实。 石遇在用最直接,最有效,也是最残忍的方式,桎梏着镜子的一切行为。至于今天的信为什么迟到,大概是因为他已经没有力气拿笔。 李鱼愤怒,难过,去拽男人手里的东西。 “江沅……”男人醒了,手指死死攥着嫁衣,仿佛那不是一套衣服,而是绝世宝贝。 李鱼用通红的眼睛瞪他,“松手。” 石遇嗤笑,“梦里也凶我?” 李鱼差点没绷住又哭出来,他低头,用手捂了捂眼睛,随后一头撞过去,发狠的咬男人的下巴。 他问,“疼吗?” “疼。”石遇意识模糊,怎么也看不清眼前的人,他身上太疼了,失血过多抽走了他的力气,连用手揉揉眼睛都不能。 李鱼摸摸他的眼角,“你为什么要把我推出去,你傻不傻。” 现在的石遇就像是一头遍体鳞伤,在死前找到归宿的野兽,他前所未有的温顺,贪恋的用面颊轻蹭青年的掌心,“江沅。” “嗯。” “江沅。” “我在。”李鱼在他唇上亲了下,“手松开。” 石遇听话的放开手指,目光清明些许,直勾勾的盯着青年穿上鲜红的嫁衣,尾巴处的凤尾摇曳,好像活了。 李鱼跪到男人面前,抓着他的手替自己整理领口。 “再有下次,你不能再把我推开。”青年用哽咽的声音说,“我们很早以前有约定的,要同生共死。” 石遇实在想不起什么时候和青年有过这样的约定,还以为是自己脑子不好,便顺着青年的话说,“是我错了。” 他的命早就该绝了,能撑到现在,是想再多知道一点青年的近况,再告诉他一句,我想你了。 1551说,“他快死了,我能感觉到。” “闭嘴!”李鱼凶它,低头把手上的绳子解下来,又去解开石遇手上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编出永结同心,只能打出一个简单的蝴蝶结,然后把一头塞进男人手里,一头捏在自己手里。 “石遇。”李鱼把脑袋埋在男人胸口,心跳声已经很微弱,扫在发顶的呼吸若有若无。 “嗯。” “别怕,我陪着你。” 石遇掀开沉重的眼皮,用尽全力抬起一只手,揉了揉青年的头发。 他说,“傻子。” 他说,“我想你,特别想。” 落在头顶的手突然变重,无力滑了下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