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恪转眼看去,一下便对上了姜宁那琥珀色的眸子。 那双眸子里没有其他,只有一点一点的温情堆出的微光。 姬恪眼睫微垂,遮住了眸中情绪,他伸手接过了她递来的茶水,手指却没有碰上她分毫。 他喝了茶,把杯子放下后才开口问。 “哭完了吗。” 刘大夫顿时止住泪水,唯恐自己发声后惹恼他。 姬恪站起身,侧目看了那几位寺丞一眼。 “虽作伪证未成,但之前已经承认,现下不过是改口了,按律法该拘牢里一个月以示惩戒。有异议吗?” “没有没有。” 那几人摇头如捶鼓。 他判得合情合法,虽然一个月多了些,但他们有哪里敢有异议。 姬恪点点头,抬步那几位大厨面前走去。 那几人都在大酒楼里当厨,之前便见过姬恪,但只是远远遥望,没有像今日这般近。 姬恪身形清瘦,玄衣上绣着只只展翅的白鹤,他走来时脚下踏着斜入地面的日光,配上他那清冷的神情,如同谪仙临世。 ——但他入世却是为了审判他们的。 姬恪停在离他们三步远的地方,开口问道。 “如今姜宁的证人证实,他并没有给你们治过病,几位还有证人吗?” 几位寺丞默默吸了口气。 好家伙,刘大夫明明是那几人请来的,这一下就成了姜宁的证人了? “九、九千岁大人,您可莫要听那大夫胡说,谁知道他怎么就来作证了。” 几人实在没办法,虽然这么说很是荒诞,但只能咬死口不承认。 “哦?”姬恪微微挑眉:“那几位是怎么得知自己是因为被姜宁下药才头晕腹泻的,臆想吗?” 那几位大厨拿着之前给他们的纸笔,支支吾吾,怎么都写不下自己的病名,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又不是真找大夫来看过,也没人告诉他们是什么病。 几人看样子还想狡辩,可姬恪没这耐心了。 “看你们之前的供词,是因为有大夫确诊后才知道自己被下药了。现在大夫是假的,你们觉得自己是真是假?或者为你们诊治的另有其人?” 几人闭着嘴没有回话。 这要怎么说?难道说是你姬恪的敌人指使来的,就是为了欺负你手底下人让你不痛快才这么做的? 这话若是说出来,那可是两边都得罪了。 “或许、或许是我们会错意了,这只是我等身体不好才头晕腹泻,不关姜姑娘的事。” 其中一人拉下了脸:“寺丞大人,我们撤诉可以吗?” 寺丞犹豫了一下。 撤诉其实也可以,按照一般惯例罚些银子就好了,只怕这姬大人—— “自然不可以。” 他们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律法中有一条,凡随意上诉冤枉他人、戏弄判官者,轻则罚银三十两,重则关押一年。 看来这些人跑不了了。 “若是今日这冤案成了,她或许要被关押三年,这并不是普通的冤案,但所幸并未成真。依照律法,上诉人该判蹲牢一年。” 寺丞轻咳一声:“若是被谅解,则一年可减至三个月。” 提也提醒了,他们可不算什么都没干,这样一来两边都有交代。 几位大厨心中一喜,赶忙看向姜宁。 “姜姑娘,千言万语都是我们的错,但您大人有大量,能否放我们一马?” 姜宁看着他们,随后有些好奇地开口。 “如果今日我被你们冤枉了,没人为我说话,我求你们放我一马你们会答应吗?” 几人沉默下来,自然是不会的,他们设这个局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姜宁送进去。 姜宁叹口气,无奈地耸肩摊手。 “就连说句假话都这么犹豫,我也没法子帮你们了,我不谅解。” 几人面色灰白,进了牢狱就有了案底,外面谣言一传起来,他们以后还怎么在京畿过。 更何况是一年时间,再出去也不知哪家酒楼能要。 姬恪转身离开,地上的日光被他的脚步分割成几块。 “做错事要道歉,这是基本礼仪。” 听他这话,不就是想让他们给姜宁道歉的意思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