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明说,但她这话分明就是在推脱。 郑丞相仔仔细细打量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她也学会在自己身前敷衍了事了? 郑皇后画着精致的妆容,额心三瓣花钿,头簪一支凤钗,虽然略有倦容,但神情举止得体,像以前的她,却又有哪里不太相符。 郑丞相让周围的侍人退开,自己和她单独聊聊。 “你不说我只好亲自来问你了。最近太子如何?姬恪那边有没有异动?” 郑皇后坐到桌边,请他也坐下,给二人倒了杯茶:“并无。太子学业勤勉、人也聪慧,在弘文馆的成绩也是数一数二,不必忧心,姬恪那边还是一如既往,没什么特别的。” 郑丞相听她这么说不是很高兴,他是魏王那派的,太子成绩好于他有何益处? 但他深知自己女儿秉性,便只是点点头,左右太子也算个选择,西瓜芝麻都拿着才好。 “但姬恪身体好这事,你怎的没有早早写信来说?若早知这事,我们也不会让那小厨子在宫里待这么久。” 郑皇后手微顿,随后继续续茶:“一个厨子而已,又不是真的大夫,父亲何必这么在意。姬恪身体也不是一天就好,而是一点一点的,女儿太忙,一时就忽略了。” “忙?你整日到底在忙什么?你是皇后,有什么可忙的?” 又听到这个理由,郑丞相顿时便不高兴了。 “你一个女儿家,自己忙来忙去有什么用?你现在最该做的是笼络好小太子,这般他以后登基才不会忘了你,不会忘了我郑家。” 郑皇后倒好茶,双手在身前交握,用力时指腹都被压成白色,但面上神清不显:“父亲,我明白的,我会好好看着他们。” 这话就连敷衍都算不上。郑丞相微微眯眼看她,一时间忍不住被气笑了。 “你到底有什么不乐意的?” 郑皇后垂眸看着地上,沉默良久才开口,这还是她第一次和郑丞相说起这事。 “近年来女儿做了不少事,都和后宫争宠无关,是真正的在靠自己做事,女儿很喜欢这种感觉……” “愚蠢!管管内务府是什么大事吗?”郑丞相立刻否决了她。 “当年局势不稳,先帝做了太子,我们家费了多少力气才将你送做太子妃你不是不知道,这统率后宫、母仪天下的权力,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倒是被一个小小内务府给笼络了。 你以为这样的荣誉是常有的吗?现在皇帝驾崩,朝堂无主,局势诡谲,稍不注意就能换天地。你觉得别人为何敬你?因为你是皇后?错了,因为你是未来帝王的母后!” 郑丞相心有怒火,生怕自己上头时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让她好好想想后甩袖走了。 郑皇后没有回答,郑丞相说的的确是对的,别人敬她确实是因为她是郑家人,是太子的母后,未来的太后。 若是除掉这一层身份,她和那些无依无靠的妃嫔没什么区别,在宫中内乱那段日子她也会被仆人欺负。 可……可什么呢?她不知道,她好像被包裹在这一层一层身份中,再没有自己。 谁又还记得她不叫皇后,而叫郑嫣然,是当年京中的第一才女。 她精通琴棋书画,诗书典籍也稍有见解,行为举止和礼书毫无二致,贤良淑德、国色天香,想要求娶她的人能将丞相府门槛踏破,但只有她知道自己是什么样。 她不过是丞相府里最精致的一具人偶罢了。 被培养这么多年不过是为了入主后宫,替家族拿到荣誉、让家族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