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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6)


爷亲自查了账,府中有三千两白银不知去处,那管账的被送去官府了。

    容离眸光一凝,那人可有说些什么?

    不大清楚,姑娘若是想知道,空青一会便去打听。空青低眉敛目。

    容离咽下米饭,慢声道:罢了,人已带去官府,管账的日后过得如何,怕是已是定数,那三千两白银若是能找回来便好。

    空青抬眼看她,眸光一瞬又游离到了别处,肩颈原本绷得紧,如今倒是放松了半分,不再同方才那把拘谨了,姑娘好心。

    容离轻笑,苍白的嘴角略微扬起,柔弱得像极了屋外薄枝上无依的梅花,叫人看不得她受上半分委屈,好似合该宠着她才成。

    她神色柔和,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垂着的眼睫微微一着,这般温文娴静,若不是身子骨太弱了些,何愁无人上门提亲,怕是整个祁安城都抢着要她。

    看着是楚楚可怜,可肠子却弯弯绕绕的。

    当真就这么算了?华夙淡声问。

    容离未答,慢腾腾地挑出鱼刺,碗里那好端端的一块鱼肉像是被开肠破肚一样,被筷子翻得稀烂,已是连一根细小的刺也看不见了。挑完了刺,她才把鱼肉夹进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嚼着。

    料你不会就这么作罢,在下人面前装模作样而已。华夙自问自答。

    容离放下了筷子,捏起帕子擦了嘴角。

    姑娘吃饱了么。小芙问道。

    嗯。容离这一应就应了俩。

    华夙连人命都不怜惜,又怎会管顾此事。她朝窗边走去,窗棂上那层薄纸贴得严严实实,连丁点儿风也未漏进来。

    上回这窗被剥皮鬼撞毁,次日便被修好了,省得风往屋里一钻,地龙便不暖了,如此还不如在竹院里住,好歹竹院的窗是好的。

    华夙抬手,单薄的掌心覆在了窗棂上,隔着这窗纸同外边的雾气相贴。半晌才收了手道:雾气弱了些许,明日寅时,此阵不攻自破。

    话音蓦地一顿,她转头朝容离看去,似是有些难以启齿,眉目间显而易见的犹豫,过了一阵,她才问道:猫在何处。

    容离听见到,闻声愣了一瞬,她从闻香轩回来后,便把那黑猫给忘了。捏着帕子的手一顿,问道:我从外边买回来的猫养在了哪儿?

    小芙轻轻啊了一声,一双眼圆圆瞪着,猛地站起身道:我昨日怕它夜里叫不停,扰着姑娘歇息,便将它放在了下房,险些将这小东西忘了。

    府中下房是下人住的地方,好几个婢女同住一屋,床摆得严严实实,连落脚的地方都寻不着。

    容离状似无意地侧过头,朝窗边看去。

    抱来。华夙勉为其难开口,单单这两字便说得十分干涩不情愿。

    容离皱眉,那么小的猫儿,怕是得四处跑,你将它放在下房,也不怕它被别人捉去。

    我将它拴起来啦。小芙小心翼翼道,我同屋里的姐妹说了,这是大姑娘的猫,她们定不敢胡来,兴许猫已经被喂饱了。

    抱来让我看看。容离下颌微抬,不凶煞骄横,反倒娇得很,催促道,快些。

    小芙扒了碗里最后一口饭,鼓着嘴说:这就去!

    屋里少了一人后,空青又拘谨了起来,眼神都不敢往别处瞟,唯恐冲撞了姑娘。她心底有些焦,可收拾起这桌子时倒是有条不紊的。

    我本以为你会替玉琢求情。容离忽道。

    碗铿地撞在了一块儿。

    空青拿碗的手一顿,将空的菜碟子放回了食盒里,她做了错事,理应受罚。

    你不担心她也被官府带走?容离抬眼看她。

    空青站着,手指有些发颤,面色却仍算是冷静,她起了祸害主子的心思,理应严惩,容府未将她交给官府,已是她的福分,若是此事传了出去,她此世就毁得彻底了。

    容离打量着她的神色,缓声道:爹若要罚她,我也拦不得,但谅在她曾服侍我,我会寻个法子,让爹罚轻一些。

    她说得极慢,每道出一个字,俱在分辨空青神色的变化,连空青那嘴角下撇的弧度也未放过,好似在看一出戏,而她是戏外之人。

    空青眼眶红了,盖好了食盒,揖身哽咽道:姑娘不必心疼她,她自作孽,不受罚不知恩。

    容离见她低头抽噎,撑着桌站起了身,双目微微弯着,当真如置身事外般。她扶起空青,轻声道:我啊,向来心软,最是心疼跟在自己身边的丫头。

    嗓音轻飘飘的,好似空谷传响,旷远清灵。

    华夙抬手勾落蒙面的黑绸,缓缓将其扯落至下颌,倒是会说话,你可也骗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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