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朱氏神情恍惚,将一切都算计好了。 哪里是算计,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罢了。容离摇头轻笑,扬起的嘴角只勾起了点儿,又慢腾腾按了下去,如今蒙腹痛难忍,怕是也要经小产之痛。 朱氏顿时如同惊弓之鸟,那、那她腹中 容离朝华夙看去一眼,她讲得口干舌燥,这鬼却不动声色地坐着,好生自在。 华夙察觉到她这目光,索性开口:她腹中孩儿,不管生不生得出,俱是死婴。 朱氏气息一滞。 华夙不情不愿道:它大抵还是认得你的。 朱氏这才缓和了神色。 你想去看看蒙芫么?她便在主屋,其余事等开棺后再说。容离思索着开口。 朱氏蓦地腾身而起,穿过墙朝主屋去了。 屋里顿时少了只鬼,悄然静下。 容离把画祟放在了桌上,松手时掌心汗涔涔的,她长吁了一口气,侧头看向华夙。 华夙敛了双目,闲来无事地轻叩着桌子,也不知心里想着的是什么曲子。 你说,二娘先前为何觉察不到蒙芫腹中的是她的孩儿?容离轻声问。 华夙双目一睁,自然不能。 为何?容离讶异地挑高了眉。 婴鬼在活人腹中,受阳气所掩,分毫鬼气不会外露。华夙淡声道。 容离微微颔首,如今是越来越能听得清这些鬼话了。 站在屋外的空青急急叩门,问道:姑娘,可是出什么事了,怎一直在拍桌? 容离眨了眨眼,朝华夙覆在桌案的手看去,拍桌的不是她,是这只鬼,没想到空青竟听到了声响。她讷讷道:无事,不过是只小虫,不必进来。 空青这才噤声,没再接着问。 华夙手掌一翻,百无聊赖地捏起自己脂白的掌心,装作方才拍桌的鬼不是她。 那从竹院里搬出去的瓷罐被放在了厅堂里,老管家放好了瓷罐后,命上几个下人好好看管此罐,随后便火烧火燎的找老爷去了。 容长亭闭门不出,就连婢女也不许近身,除却先前求见的小芙外,旁的人竟都只能在门外说话。 老管家步至门前,朝守门的两个婢女投去疑惑的目光,那两个婢女纷纷摇头,俱是不明缘由。 老爷,那做法的道士走了。老管家压低了声音。 容长亭哑声回答:法事做完了? 做完了,那道士老管家话音一顿,斟酌着开口:从竹院主屋的门下挖出了一样东西,还需老爷亲自看看。 容长亭闷声道:什么东西? 老管家左右为难,又朝身侧两位婢女看去,那二人会意,立即退远了。 容长亭有气无力道:何物这么神神秘秘的,竹院里能埋什么东西? 老管家贴在了门上,心跳如雷地说:是一截骨头。 何物?容长亭问。 老管家心里急,口干舌燥的,用力吞咽了一下,又道:那道士说,有鬼怪被困在竹院,故而去竹院也做了法事,还从主屋门前挖出了一个瓷罐,罐中有一枚红符,还有一截 他稍作停顿,倒吸了一口气,一截似乎是人的脚趾骨头。 屋里窸窸窣窣一阵响,门陡然打开。 容长亭面色沉沉地站在门槛里,是死人的骨头? 不错。老管家压着声音,那道士把红符和趾骨相连的红绳剪了,说如此一来,那鬼魂就不会被困,也不会再在府中作乱,这骨头不会是 容长亭的身蓦地一晃,差点倒了下去。 老管家忙不迭伸手去扶,怵怵道:老爷,那瓷罐也不知埋了多久了,不清楚究竟是不是二夫人的若当真是,这必定是府中人所为啊。 他一顿,思及先前的事,怵怵然,那道士做法时,竹院主屋的门忽然敞开,那门一向关得牢牢的,我看是当真闹鬼了,兴许当真是二夫人亡魂不散。 去开棺验尸!容长亭扶着老管家的肩,哑声道。 老管家颔首,那我便命人前去。 容长亭摇头,我亲自去。 老管家看他面色苍白,像是大病了一场,连忙道:老爷可是病了,要唤府医来吗。 府医不是在三房那儿守着?容长亭原就惨白着一张脸,不知想到什么,面色变得更难看了,低声说:大姑娘可还在兰院? 老管家如实道:大姑娘方才和我们一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