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离悄悄睨向怀里的猫,想问那紫光的事,却又不好开口。 华夙哪会看不懂她的神色,当即淡声道:这是皇朝的气运。她说得委实平淡,好似这整个皇朝的气运在她的眼中不值一提。 只要气运不减,妖鬼轻易近不得皇城,萝瑕怕是想不到我会来这地方。她又道。 容离眨了眨眼,又十分想开口了,既然如此,那为何她能进皇城? 黑猫抬起碧眼,我见过的凡间皇帝,已数不清,那些妖鬼怕的,我未必会怕。 马车过了巷子,又上了桥,沿着长街走了一阵。 空青回头道:姑娘,单府似乎就在前面了。 马车停了下来,小芙本还兴高采烈的,现下却很是局促踟蹰,下了马撩着帘子道:姑娘,咱们也没个信物什么的,那单家的人会不会不认咱们呀。 容离抱着猫慢腾腾下了马,仰头朝远处看了一眼,果真看见了单家的门匾,可是门庭冷清,门外竟是连个守门的护院也没有。 她看了一阵,从腰带里捏出了半块玉佩,轻声道:信物?是有的。 这是她从容府里带出来的,前世一直不曾在意,只知是她娘亲留下的东西。 若这玉佩完完整整,许早就被她当出去了,就这么半块,拿去当铺也换不得什么钱,索性放着了。 她怀里的猫忽地一轻,黑雾从猫的身子了钻了出来,在她身侧凝成了个纤细高挑的女子。 华夙拨开了裹在发顶的黑绸,把发辫从黑袍里拎了出来,黑银两色的发辫上缠着些精致的银饰,其上还悬着银铃,只是这银铃不会响,里面似乎并无铛簧。 自从容府离开后,容离便好一阵没看见华夙变作人的模样了,一时没能回过神,直勾勾看着她那双薄凉的眼,还有眉心那丹红的朱砂。 华夙一哂,看傻了? 小芙踟蹰着,不知要不要去叩门,一回头看见自家姑娘怔怔看着某一处,还以为她是怕了,忙不迭道:我去叩门,姑娘莫慌。 容离回过神,去吧。 小芙走上前,抓着门上的铁环叩了好几下,心里急得很,看这冷清的样子,也不知单府里还有没有人,总该不会都搬走了。 容离走上前,仰头看着那门匾,心里琢磨着,若是单家不留她,她便寻个客栈住上两日,往后再想想别的法子。 华夙走了过去,里面来人了。 果不其然,门里一个小厮拉开门,看见门外站着几个姑娘还愣了一下神,讷讷问:姑娘找谁,可带有名帖? 容离走上前,把手中半块玉佩递了出去,敢问这儿可是单府,方才还以为寻错了地方。 小厮瞅着她手里那半块玉佩,其上刻了个看不清的字,一时也不知该不该接,于是道:没错,这儿便是单府,姑娘是? 敢问丹璇夫人可曾在此处住过?容离轻声道。 那小厮未见过丹璇,却是听过这名字的,当即认出了玉佩上缺了个角的刻痕,可不就是个璇字么。 丹璇许久前就嫁了,现下单家的姑娘和公子,按理还该唤她一声姑姑。 小厮讷讷道:姑娘是? 她是我娘亲。容离伸出手,手中玉佩虽然碎了,但看出玉质上乘,寻常人是买不到的,还劳烦将此物交予单家老爷。 小厮小心翼翼接了过去,姑娘且在此处稍等片刻,老爷恰就在前厅,小的这就去呈上玉佩。 容离颔首,回头道:去把马车上的东西收拾收拾。 三个丫头连忙应声,转身就往马车上去。 华夙背着手,淡声道:单府比容家小上许久,也冷清。这门还没进,却嫌弃起来了。 不过多时,方才的小厮又从门里出来,门比方才敞得要大上了许久,恭恭敬敬道:老爷看了玉佩,请姑娘进府一叙。 小芙眼顿时亮起,小声道:还真让咱们进门了。 空青和白柳拎上行囊,匆忙跟了上去。 容离进了门,小声问那小厮:玉佩呢? 小厮回头,还在老爷手里拿着,姑娘不妨去问老爷。 容离眼一弯,心觉那玉佩给对了,单家老爷果然认得。她摇头,无妨,本也不是我的。 若是在容府,从正门到前厅便要走上不少路,还得坐上轿子才行,这单府果真小上许多,只走一会,便看见前厅那扇雕了莲叶的门了。 坐在前厅里的老爷头发斑白,但看身子还硬朗,正目光灼灼地望着门,气息很是急。他身边依偎着个比容离小上许多的丫头,看相貌是个机灵的。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