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几分青涩。 容离侧过身,抬手攥住了华夙的黑袍,这是妖? 华夙颔首,鱼妖。 容离一愣,鱼妖不该住在水里么,怎会是在山上,还在这庙里。 华夙望向远处那跌落在地的鱼妖,眉头一皱,狭长的眼便微微眯起,那便要问它了。 绿皮鱼妖大张着嘴喘气,这人身维持不得多久,面上竟浮现出几片鱼鳞,鱼鳞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就跟镶了玉石一般。他翻身伏在地上,气息喘得很急,那声音好似山间乱撞的风,呼呼响着。 在长了鱼鳞后,他面颊两侧还冒出了鱼鳍,就连袖中探出的手臂也变了模样,十指间长出了蹼。 它莫不是要死?容离忙不迭道。 华夙食指一弹,一滴水珠便撞上了此妖的侧颊,在其脸上迸溅开来,仿若破碎的琉璃珠。 顷刻间,绿皮鱼妖气息骤缓,鱼鳍褪去,蹼也不见了,脸上虽还覆着零星鳞片,看着却是个人样了。 华夙抬手撘上了容离的肩,推着她往前去。 容离哪还退得了,直截被推着走至这绿皮鱼妖身前。她屏息凝神,生怕这妖霍然起身,冲她一顿乱啃。 在凡间的话本里,妖怪都是会吃人的,心肠坏得很。 山下有水不去,却偏要在这山上寻苦头。华夙眼睑一垂,淡声道。 容离抿着唇没说话,她这么个凡人被夹在中间,委实为难。 绿皮鱼妖缓缓侧过头,在看清华夙的模样时愣了一下。他本想奋起回击,脊背刚刚拱起,便瞧见华夙身侧屯集起的鬼气,他瞳仁骤缩,声音一颤,你从何处来的? 华夙语调平平,你在问我? 绿皮鱼妖瞳仁微缩,分明是怕了。 华夙冷冷哂着,发辫上松散的发在风中起伏,漠然到甚是居高临下,你看我像是打哪儿来的。 那绿皮鱼妖陡然一颤,干脆蜷起身,伏跪而下,大人。 容离已看明白,虽说这鬼功力未恢复完全,但姿态定要摆高,轻易不肯仰头看人,才能唬得住别的妖鬼。 华夙心满意足地点了一下头,淡声道:说说,你在此处做什么。 绿皮妖这一声大人虽是喊出去了,可俨然不想全盘托出,垂着头道:山间静谧,便想着趁时辰未到,来此修炼一番。 华夙捻了捻手指,不知何时沾上指尖的灰随即扬了出去。 容离皱着眉头,暗暗打量起这破庙,这里边散乱地摆放着不少棺椁,也不知哪一副与丹璇有关联。她又咳了两声,也不知是不是这绿皮鱼妖在的缘故,她竟嗅到了一股鱼腥味。 华夙冷淡地嗤了一声,你不大老实,不好好答也就罢了,还想暗动手脚? 随后,容离恍然明白,何来的不大老实。 一股浓郁到近乎呛鼻的鱼腥味从四处漫了过来,她胃里一阵翻腾,近乎喘不上气,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好似被淹在了水中,还有成千上百的鱼将她围困。 容离抬手捂着口鼻,可越是紧捂,越是难受。 她后心忽抵上了一只冰凉的手,那手往前一推,她登时在这这鱼腥味中嗅到了一股清香。 好似白兰,香而不腻。 抵在后背那柔夷般的手很快收回,容离终于喘顺了气,匆忙抬起泛红的眼,朝四处张望。 没有鱼,她亦不是在海中。 青皮鱼妖猛甩双腿,鱼摆尾般似要腾身而起,却见华夙一个抬手,隔空将他给摁住了。 无形的威压自天而降,黢黑鬼气从华夙掌心释出,陡然幻化成长索,朝那青皮鱼妖缚了过去。 青皮鱼妖被缠了个严实,跌在地上连腿都摆不得了。 华夙冷声道:怎么,想跑? 鱼妖方才得了那一滴水珠才好上了些许,现下妖力一耗,面上又冒出了许多鱼鳞,颊边的鱼鳍跟出芽一般冒了出来。 山间寂静,本以为这鱼妖会有帮手,不想只它一妖。 容离回想着林鹊昨夜所说,若真如她所言,当年在这庙里停棺的人应当不少。 此时虽是凛冬,却看得出上山的人不减,山上落着些许黄纸,应当是旁人扛棺上山时留下的。只是,那一行行脚印竟避开了这庙宇,再观门槛边上积着的尘土,分明已许久未有人步入此地。 容离眼一眯,扶着膝慢腾腾倾着身,乌发和混在其中的朱绦垂下肩头,你是不是在守着庙门,不让旁人进来一步? 青皮鱼妖陡然变了面色,你一个凡人,若想活命,还是少说些话。 你洞溟潭鱼仙混至如今这地步,不无道理。华夙抬起手,眼冷漠低垂着,唇一张,往细长的五指上轻吹了一下。 缠在手指上的鬼气陡然化作巨网,从那青皮鱼妖头上兜了下去,那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