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炷香后, 萧饶安别提从荷包上抠来的珍珠了,他连荷包都不曾保住。 可与先前颓颓的模样不同,少年嘴角扬着, 叫人丝毫看不出他此前短短小半时辰里又连送十二局,穷得或许路边的乞儿都可以接济一二。 当小姑娘又一次将牌面摊开, 他颠颠凑上去, 迫不及待地把从宫宴秋那诓来的小金珠子递上前, 雀跃道:“岁岁又赢了!” 高兴得竟像他才是赢牌的那个。 雍渊帝面色不改, 将身前最后一张银票压在了小姑娘跟前。 这也不怪萧饶安,毕竟这输与输之间也是有区别的,现下输得又不止他一个,自认为和小姑娘是一方的小世子瞄了眼帝王身前重归空荡的桌案,一点赌输钱的悲伤都没有。 再大胆一点算下来, 他这也算赢了今上? 少女被半人高的银票玉佩围着, 周身富贵尊荣的金银气息满地都快溢出来。小世子笑得有些痴,愣愣感慨了句:“还是圣上最厉害, 最...” 不知怎的,他兀一卡壳, 嘴快地说了个不搭界的形容词:“最配岁岁了。” 雍渊帝分了些眼神给他,小世子对上他的目光, 身子一挺,变得有些结巴。 “我, 我和宫四都没办法叫岁岁赢, 圣上却能让岁岁赢这么多局。” 别看最初都叫宫四赢了去, 但萧饶安不是不知道, 不止他, 宴秋也给岁岁喂过牌的, 但最后还是叫岁岁输了,可见还是今上更厉害。 被提到的宫家少爷手指一颤。 小世子看不出来,他倒是迷糊地弄明白了。之前他能凭着四成的牌赢了萧饶安,却没法子确保岁岁能赢,只因这两者之间的需耗费的心力可谓天堑。 可圣上不同。 圣上轻而易举地便算准了所有的路数,所以无论岁岁自己怎么打,最后都是会赢的。 他们的输赢皆只在今上一念。 姜岁绵叫金钱包裹着,闻言附和地点点脑袋,软乎乎又极为坚定地说了个“嗯!”字。 小姑娘眉眼弯着,像囤粮的兔儿似的把身前的东西拢了拢,然后又从上往下,挨个分了回去。 “饶安的,宴秋的,我的。” “饶安的,宴秋的,我的...” 一穷二白的两个少年郎顿时又金贵起来,他们想推拒,却被人强硬塞进了袖口。 她又不是真的要赌。 雍渊帝的目光在两人被攥住的袖子上顿了顿,端起手边的茶不疾不徐地抿了口。 一会儿的功夫,东西便被分了个干净,姜岁绵拿出属于自己的银票,随手抽出一摞,像当初塞牌一样塞给了身边的帝王:“这是圣上的。” 陪她玩不说,还要想办法叫她赢,也是很辛苦的活计了。 小姑娘对于自己还是有很清晰的认知的。 雍渊帝剑眉微挑,任她抓住手将东西塞了过来,等她做完这一切想走,才轻描淡写地开口问道:“岁岁下次再玩,还想找人一起赢朕么?” 不知怎的,萧饶安两人心口一紧,而小姑娘想也没想,干脆摇头:“想赢跟圣上说不就行了,找谁都赢不了圣上你的。” 再被逮着捏一次,她是傻么? 似是看出了姜岁绵心中的小九九,雍渊帝轻笑一声,“这世间之人,都不及岁岁聪敏。” 曹陌看到这,再上下一合计,心里的猜测总算是定了。 姑娘想要什么,与其费尽心思去找旁人,又哪有寻今上要来的好呢?无论是先前的三殿下,亦或是安亲王世子、镇国公府的小少爷,在圣上跟前总是枉然。 不过主子特地陪着打这么多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