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在中心处简单地刻着由梵文所书的“签王”二字。 盛云寺八十一个签筒中, 唯有一支,连寺内诸人都不知它到底在何处。 自他任住持起, 便再未见过这签。 许多年前,盛云寺的香火比此时鼎盛得多, 只因先帝信佛, 又有师叔祖坐镇于此, 可后来... 年迈的僧人闭了闭眼, 在心中默念了几句佛, 方才睁眼, 看向那厢正望着什么的人。 师叔祖...究竟在看什么? 他顺着他慈悲的目光看去,却只依稀看到了一阶隐隐约约的山梯。 那是下山的路。 “在看大雍的“缘”。” 住持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将心里话问了出来。可... “缘?” 屋檐下,僧人将竹签从他手里接过,满目皆慈悲。 “累世功德,换得一念缘生。 “阿弥陀佛。” * 山底,在刻有姜氏徽印的马车跟前,虞氏直直地朝着阶石的方向望着,终于—— “娘亲,大哥,二哥!” 姜岁绵快步走下最后几阶山石,然后径直扑到了人怀里,有些心虚地软声道:“阿娘是不是等我等很久了...” 现下四周都没什么人了,马车更是孤零零只余下了尚书府的。 虞舒拥着她,如水般的美眸里总算掺了些笑意:“未曾很久,只是各府听闻有宫中贵人来此礼佛,封了山,怕惊扰了娘娘,这才走的急了些,便显得这儿有些空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帕子,给人在额上擦了擦,“岁岁在禅房歇息,大抵通传的人也轻易注意不到那儿,晚些也是应当的。” 不过小姑娘的关注点显然不在她后一句话上。姜岁绵眨了眨眼,困惑道:“娘娘?为何是娘娘?” 宫中贵人...不是雍渊帝吗? 小姑娘面上的意思过于明显,虞舒怔了怔,又看了眼四周,方才摇着头道了句:“不可能是圣上的,总不过是那几宫罢了。” 姜夫人没说出口的是,她先前所猜的礼佛之人正是贤妃。 如今大皇子病重不醒,正巧岁岁又久不下山,如此巧合下,贤妃倒是最有可能的那个。 但看小姑娘这模样,想来应当不是。 又或许两人并未碰上。 说来也奇怪,若说礼佛,宫中原就设有小佛堂,何须如此大费周章来盛云寺里。可若不是四妃,又有谁有那个仗势封山呢。 至于皇座上那位... 虞氏伸手去解少女耳后的面纱,似教导一般与满眼疑惑的人儿轻声言道:“当今不信佛的。” “更何况如今浚县大旱,今上政务繁多,你爹爹此刻都怕是仍在朝中与众臣议事,圣上又怎会亲临盛云寺中呢?” 他亲临了,她还蹭了他的轿辇呢。姜岁绵眉睫颤了颤,脑中似乎隐隐约约地闪过什么。 不过没等她将那一点点不对劲的尾巴抓住,那厢的虞舒看着自己手中的线,不禁出言问了句:“岁岁的面纱,何时系得如此之紧了?” 姜南君此时正撑伞站在一侧,闻声正要看去,虞舒却已掐住丝线末尾,稍一用力,将白纱给扯断了。 “南君下次不要再系这结了,如此复杂,你妹妹若想自己解开都有些难。” 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再怎么折腾面纱都不会掉。 可这掉了面纱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落了便落了,有时又焉知不是一件好事呢? 见多识广的虞氏暗道。 她将手中纱随手递到二儿子手边,又牵起怔怔出神的小姑娘,一同往马车那走,“下山一番,岁岁定是累了,我们回府。” 姜卓卿默默伸出手,掀开了马车的帘面,而他身侧的小厮洗墨也机警地搬过圆杌,好让人踩上去。 唯独姜南君看着面纱后的完好无损的繁结,有些愣神。 他当初是这么系的吗? 他还未深思,正要坐上马车的姜岁绵看着前室放着的几方木匣,出声问:“怎么突然多了这么些匣子?” 她记得来时这还空空的。 “傅家送来的赔礼。”知晓她不解,虞舒便特地多解释了几句:“傅家姑娘的未婚夫不知怎的在山上受了伤,被傅姑娘寻人抬了下来。这事原也与我们无关,可对方不知怎的,竟口口声声说是你哥哥打了他...” “后来事情闹大,傅府便送了这些匣子过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