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砍柴那都是常规操作。因为军营需要的水和柴量大,他们往往一干就是一天,肩膀、手掌被蹭脱皮,火辣辣的疼,可还是要咬牙坚持。 除此之外军营也要种地、养羊养猪的,这些活儿他们都要干。因为在军营可没人将就他们,耍赖不干活,鞭子大棒就来了,并且还没饭吃。 对比起来,回家的日子简直就像生活在福窝,他们老爹那真是亲爹啊!想到李旺的好,这两兄弟每次回家都要抱着老爹大哭一场,说什么都不去当兵了。 当然,这话他们也只能说说,并且怕永哥儿看到他们偷懒派人把他们抓回去,他们在家还要尽心尽力地干活。 面对村民的夸奖,他们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装出一副洗心革面的样子,什么都不敢多说。 真正改变这两兄弟的是边关大战过后,他们被派去战场上抬死尸,眼看着一具具形状凄惨的尸体被扔进坑里,就地掩埋。这里面甚至还有他们认识的士兵,前两天还跟他们说说笑笑…… 抬尸体回来之后,两兄弟都沉默了很多,干活也老实了,不像以前那样,监工的长官一走开就偷懒耍滑。 今天冬至他们当然也回来的,永哥儿喊了李旺去程家过节,这两兄弟跟着李旺去了程家之后就没停过,帮着洗菜切菜,乖顺地不得了。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魏震远、魏陵,还有不少军中将领都在程家的缘故。 他们作为曾经欺负过大将军亲哥儿的底层小兵,这会儿就感觉两只小野狗进了猛兽笼子,拼命夹紧尾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李旺端着杯糖水坐在屋檐下,乐呵呵地看他们干活,真有点安享晚年的味道。 当然,看着旁边逗弄着小娃娃的谢源和安哥儿一家三口,李旺心里不是没有遗憾。 他两个儿子没有成亲就算了,永哥儿和程铎成亲都三年了,依旧没有好消息传来,李旺都担心是不是自己早年太亏待永哥儿,导致他伤了身子…… 村口老树下,沉重的积雪已经将老树的枝头压弯了,鹅毛样的大雪还在一刻不停地下。 永哥儿穿着雪白的狐裘站在树下,头发、肩膀,还有浓密的长睫上,都沾上了晶莹的雪花。 但他无知无觉,眼神始终望着刚刚修好的道路尽头。 站在树下的哥儿身形修长、墨发雪肤,路过的沙杨痴痴地看着他,连自己出门的原因都忘了。 丰哥儿嗤笑一声:“将军之子又怎么样,还不是生不出孩子!” 沙杨怒了:“你又生了个什么?哪儿来的大脸说别人!” “沙杨,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这三年至少为你怀过两胎,都是你那恶毒的娘故意折腾我,我的孩子才没了的!”丰哥儿不服气地反驳。 “李长丰你够了!你在村里看看,谁家媳妇儿不干活的?人家大着肚子还上山砍柴呢,我娘只是让你去湖边洗个衣服,谁知道你突然又有了?!” 沙杨坚持了大半年,最终还是被他找到机会圆了房。丰哥儿自此有了底气,动不动就说肚子不舒服,可能动了胎气,借此逃避做事。 这次落胎也不知道是湖水太冷,还是丰哥儿体质的缘故,总之他见了红,孩子又没保住。 丰哥儿借机在沙家大闹了一顿,连冬至都不肯好好儿过。沙杨爹娘实在受不了了,让沙杨把他送回娘家去,如果他还是不肯改,这个媳妇儿他们真的要不起了。 如今村里过得最差的除了李满仓一家,就是他们沙家了。沙杨也想过好好儿过日子的,但是丰哥儿怎么劝都不听,一会儿说沙杨娘苛待他,一会儿嫌沙杨对他不好。 而且他已经偏执了,只相信自己那一套,别人说的他都听不进去。 沙杨已经放弃跟他讲道理了,拽着丰哥儿的手敲开了李满仓家的门,把他丢给吴桂花,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丰哥儿要去追,吴桂花抓住了他的手:“今天冬至,你就不能消停一点儿!” 丰哥儿用力挣扎:“我不,凭什么我一个人受委屈?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收了沙家的好处,所以才不准我去闹的!” 吴桂花一巴掌甩到丰哥儿脸上:“是又怎么样,你也不想想我们过成这样是因为谁?!” 她这几年脾气越发暴躁,李满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