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想看我身上的伤吗?” 男人笑时,彻骨矜寒散在眉睫。 黎洛栖不会动了。 赵赫延抬手,将掩在腿上的被衾掀开,仅仅这个动作,就足够让黎洛栖心跳发麻了。 被衾下的男人穿着一袭靛蓝色澜袍,卷草暗纹爬满衣摆,她觉得这个画面有些熟悉。 “衣服这么好看?” 赵赫延看她的目光饶有兴味。 “嗯,我坐花轿到侯府的时候,有一个人也穿着这身衣服来接我,他说,是你弟弟?” 话音一落,男人脸色覆了一层寒霜,瞳仁深冷,“还记得他啊。” 黎洛栖想了想:“当时你不出来拜堂……他差点就要抱大公鸡……” 她一时开心就什么都说出来了,突然发现赵赫延气场有些不对。 “夫君?” “若是跟他拜了堂,你就不用进我扶苏院,后悔了吗?” 赵赫延的话凉得黎洛栖后脊发冷。 “可我是来给你冲喜的,关他什么事啊……” 赵赫延握着被子的手发紧,青色脉络凸显,只是顿了两息,男人的眉眼忽然勾了道笑,不知在想什么,这般落在少女眼里,却已是无方美色。 “伤在左腿上,自己掀开看。” 他倚在床头,唇角带黠,这一句轻轻的话落在她耳畔,带了几分顽稚,让黎洛栖真的觉得,赵赫延可以给她看。 第13章 .我也想看 黎洛栖目光落在这袭澜袍上,指尖捏着袍角,小心翼翼地掀开,就在她要看见裤身时,动作忽然顿了顿。 抿了抿粉色的唇:“夫君要是觉得不舒服,可以跟我说。” 赵赫延眉眼笑意更浓,仿佛添了几分兴致看她。 澜袍衣摆被她掀起,露出黑色的裤身,而在膝盖往上一寸之处被割开,露出白色的绷带,上面是若隐若现的深红血迹。 黎洛栖怔了怔,赵赫延的伤一月有余,为何还在流血? 她抬眸看向男人,满眼的疑惑,只听他道:“怎么,还想把绷带拆下来看?” 黎洛栖摇了摇头,没有把澜袍放下,而是跪坐在床边侧身看他:“你身上,还有吗?” 赵赫延瞳仁微怔,旋即沉吟道:“右手。” 她视线就落在男人的手臂上,仿佛在说:我也想看。 而赵赫延没有拒绝,黎洛栖就当他是愿意的,于是小心翼翼地去揭他的衣袖,一寸寸往上抬,男人的手背很白,青色筋脉若现,骨骼起伏如山连,先是露出手腕、精瘦的前臂…… 她一点点地往上看,心脏紧密地舒张。 直到她看见手臂上缠绕的白色绷带时,瞳孔有一刹那,泛起了酸涩。 她觉得自己这份冲喜工作好难,但完不成也不至于死,而眼前的这位少年将军,真的会死。 赵赫延看着她,猫儿似的眼睛汪着一圈雾蒙蒙的水汽,忽而笑了声:“胆子真小。” 黎洛栖抓着他的衣袖,嗡声道:“那天母亲罚我下跪,膝盖撞到了地上,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她说这话时,声音也像含了水,“夫君……肯定更疼。” 赵赫延的气息微微起伏,伤口上还映着血,怎么可能不疼,只不过他是这大周朝的将军,他不上战场,那便是要他父亲定远侯去。 “咳咳咳——” 忽然,赵赫延喉咙涌起一阵痒意,猝不及防地呛了出口,男人倏忽打开她的手,拿过枕侧的手帕捂到嘴上。 黎洛栖想靠近他,却让他忽然露出的目光吓了跳。 那是一双防备的,像孤狼受伤时带着敌意的眼眸。 赵赫延不是一个示弱的人,黎洛栖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该问他疼不疼的。 于是低头离开床榻,回到了一开始的距离,给他倒了杯温水。 “出去。” 她动作一顿。 真是个阴晴不定的家伙。 - 从赵赫延房里出来,黎洛栖有些不放心,于是便交代月归去守着。 对于这个定远侯府,黎洛栖不了解,甚至觉得空荡又陌生。 “月归虽然年纪小,但机灵,他父亲是世子早年的下属,后来牺牲了,世子就把月归捡回来养着。” 一芍边给少夫人梳头发边说道:“世子喜静,贴身仆人只有月归,而且定远侯府是将门,规矩已经不多了,比起文臣世家里的条条框框,少夫人应该很快就能适应。” 提到这事,黎洛栖就头疼,双手托腮让一芍梳头发:“我后日就要陪母亲去光禄大夫家,万一做错了还不自知,母亲肯定又要不高兴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