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级矛盾,为了获取镇压起义军所需的银币,新历七年起,乌朗境内的工厂对工人的压迫,对普通人生存空间的挤压都是恐怖的,而获得的财产的用途是又是为了镇压被逼得无处可走的叛乱工人们,这个事实不仅讽刺,更是实打实地让不少人进入了觉醒状态。” “其实如果她不是出自内心的意愿才这么做的话,很难想象她当初究竟承受了多么巨大的压力。” “毕竟当时对蕾娜女王的批评声不仅仅来自于她听不见的底层人民,更来自于不满乱状的,为现状感到痛心与担忧的年轻知识分子们。” “年轻知识分子的特点是,第一,年轻,第二,生活无忧,第三,擅长哲学与政治思辩,虽然这部分人中,有一部分最初并没有感受到社会底层遭受的更强的压迫,但在蕾娜女王和怀特军的冲突愈演愈烈之后,哪怕最后知后觉的人也反应过来了世界的变化,几乎所有的对政治有一定见解的年轻人们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怎么才能让战火平息下来?” “最先出现的,也是最直接的想法是波德主义,波德先生认为,这一切动乱的起源的都是新机器的发明,我们应该抛却机器,回到原本的生存状态,更宏观一点地说,波德主义认为变动是坏的,不变是好的。” “波德先生认为,只要满足怀特军消灭机器的愿望,内战问题自会迎刃而解。” “这是一种过于脱离实际的想法,不过波德先生会提出这一看法自然也是有原因的,首先,波德先生自身的家族没有参与到建立工厂赚取财富的行列中来,这和波德家族的地位和历史有关,波德家族的历史甚至比王室更为悠久,他们拥有过量的财富,从数个世纪以前就已经很少参与政治,而是专注于对哲学和神学的研究,因此哪怕新技术变革的那几年简直称得上天上掉银币,波德家族也并未参与到这一进程中来,毕竟他们真的富有到可以无视天上掉银币这种事。” “这让波德先生很难意识到,消灭机器究竟会遭遇怎样的阻力,直白一点说就是,哪怕是蕾娜女王当时想要消灭机器,她都是在与几乎全国的大小贵族为敌,仅有几个类似于波德家族的既古老又傲慢的家族会无所谓。” “波德先生会产生这一想法的另一个理由是他在神学上的造诣,众所周知,光明神提倡静而不提倡动,教廷长期以来更是将这点印入了所有人的脑海中,所以波德先生看见那是乌朗的混乱状态,自然而然地会想到,这是蕾娜女王不遵循光明神的教导,执意要做出'改变'带来的灾难。” “而与波德主义相对的自然就是凯西-比彻主义,他认为乌朗当前的乱状是由于底层工人的短视造成的,他提出,新技术虽然会造成短时间内的工作岗位减少,但自然而然地也会带来新的工作,比如纺纱厂的出现让原本在家中纺纱的人失去了工作,但纺纱量和织布的大量提高也会带来新的工作岗位,比如洗刷棉花的工作,等等。” “而且他们看到了工厂制度为乌朗带来的经济腾飞,不过在这一点上,凯西和比彻有一点点的分歧,凯西先生更倾向于将经济发展归功于工厂制度,而比彻先生认为技术革新是唯一的要素。” “不过这点分歧是无关紧要的,因为他们在应当采取的对策上达成了一致,他们两人都认为,女王应该采取更加强势的姿态,或者说,他们认为女王的强势错了方向,强势地压制工人是无用的,她应当强势地为所有失去生存技能的人安排新的位置才行。” “这是乌朗内战的第一阶段中,主要涌现的两种思潮。” “另一种思潮因为只是一种同情的情绪,缺乏明确的论述,而且与掌握言论的阶级的立场相违背——因为他们希望起义军成功,所以并没有受到过多关注,只是一种对被压迫者的朴素同情而已,不过这种朴素的同情中,后来孕育出了许多别的思想。” “乌朗内战第一阶段的三种思潮中,并不包含对政体的思考,一方面是因为王权的存在已经深入人心,另一方面则是他们还没看到王权制度已经彻底不管用了的信号,在内战的第二阶段,才有更多人将目光放在了对政治制度的思考上。” “蕾娜女王在刺杀中失踪后,怀特军虽然还没有攻入王城,但成功的情绪依旧蔓延开来。” “同时,蕾娜女王的失踪让王城陷入了混乱与分裂中,保王党,趁机想要上位的人,还有默不作声溜走同时希望起义军能成功的人,这些人再加上起义军,让乌朗乱成了一团。” “那几年的历史简直透着一股子荒谬气,每隔几个月,王位上就得换个人,有时候是起义军成功,有时候又是保王党成功,棉花换茬都没他们那么勤快。” “不过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