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它跳到地面, 揺着小尾巴徘徊于榻边——这只小狸奴足月不久, 美人榻的高度于它而言, 终究还是有些困难。它蹦跳着尝试了好几回, 结果却只能撞到榻板,怎么都跳不上去。 看它着急地用爪子抓挠榻板,谢言岐蹲下身,伸手按住它的脑袋,然后提了下唇角,带着几分嗤嘲的意味。 他还真是失策,没想到,竟然送了这样一只贪得无厌的色猫。 思及此,谢言岐揉着它毛茸茸的小脑袋,不由得加重了两分力道。 啧。 ——他都没有这样的福气。 揉着揉着,他动作顿住,目光下落,自然而然地就注意到,小狸奴脖颈间消失不见的红绳,连带着他的那枚扳指,一道没了踪迹。 见此,谢言岐不由得眉头一挑,撩起眼皮,望向榻上的初沅。 然而他终究不是正人君子。 这一眼,又是心跳一滞。 初沅卧于美人榻上,侧对着他,睡得毫无防备。 半蹲在榻边,近距离地看着,旖2旎风光更是尽收眼底。 三年,变化太多。 那些他曾领略过的景致,如今更是巍峨。 谢言岐险些于起伏的山川中,迷途不知返。 不过到最后,终究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他捡起她褪在一旁的绫罗衫子,动作极轻地给她盖上。 两人之间的距离,也随着他的俯身,一寸接一寸地逼近。 直至最后,相距咫尺。 谢言岐甚至能借着这个居高临下的角度,细数她的睫羽。 不知从何时开始,初沅的呼吸,似乎变得有些许急促。 她微阖着双眸,睫羽振翅轻颤。 显然是已经醒了。 谢言岐瞧着,没忍住从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于是那两扇睫羽,在他的注视下,颤栗得更加明显—— 初沅在他为自己披上衫子的时候,意识就已经苏醒。 相隔太近,他身上那股久违的清冽松香始终萦绕于鼻端,不消她睁眼确认,便也能知道,来者是谁。 尽管早就知悉他的桀骜不恭,但是事到如今,初沅仍是不可避免地讶异于,他行事的肆无忌惮。 她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 有着金吾卫严防把守的公主府,于他而言,却犹如无人之境,可以任由他三番两次地闯入。 初沅下意识地攥紧小手,呼吸是更加的困难。 ——他近距离逼视的目光灼灼,根本就不容她忽视。 终于,她颤着睫羽,睁开眼睛。 意料之中的,对上一双自带风.流的漆黑凤眸。 他眼里噙着笑意,就有如星辰坠.落,零碎地缀于眸中。 瞧着,当真是深情款款,教人难以招架。 便是曾经和他朝夕相处、耳鬓厮磨,熟知他的秉性,四目相对之时,初沅仍是蓦然错漏了半拍心跳。 谢言岐半蹲于榻侧,其中的一边手肘搭在膝上,姿态是惯常的慵懒。然而借着身量的优势,他还是要比榻上的她,要高上一些,半垂着眼帘,居高临下地睥着她。 初沅凝眸望着他清隽的眉眼,屏息平复着情绪,樱唇翕张,隐约露出莹白小齿。 结果,未待她开口,谢言岐反倒是抑着笑,为她拉好衣襟,先行出声:“不慎惊醒殿下好梦,是臣之过。” 他说这话时,眉眼间缀着细碎笑意,瞧着,哪有半点认错的模样。 初沅咬了咬下唇,“你、你大胆……” 顿了顿,她拢紧身上松垮的衫子,“你就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谢言岐笑意不减。 他脚边,小狸奴咬着他的衣袂,不满地拖拽着。 他垂眸,伸手按住它的小脑袋,漫不经心地笑道:“怎么,殿下是要下逐客令吗?” 小猫在他手里,毫无招架之力。 也全无骨气。 很快就因着他的抚摩,慵懒地眯起眼睛,享受着。 完全忘了,方才是谁将它从温柔乡里拎了出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