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是强硬; “你一向爱洁,再不干净能不干净到哪,且朕只想看看窗外的景是否和如归画上的一样而已。” 这间屋子是四四方方的造物,并无太多的遮挡,一眼便可尽收眼底,唯有这屏风后是一个小小的隔间。 “怎么好似里面藏着见不得人的东西一般。”他意味深长地笑说着。 温赴用银勺搅了搅茶汤,垂眸,轻轻呼出一口气,淡声说道。 “陛下说笑了,行霖,把这扇屏风搬至旁处。” 陆途脸上的笑意微微淡下,看着仆人们小心翼翼的搬开这座六扇折屏。 内塌上果然随意扔着几件女子衣物。 “娘娘自小便喜欢这里,每次来了就在这里待一会儿,应是刚才换了骑射服没来得及让丫鬟收拾,就跑了。” 温赴脸上带着无地自容地尴尬,小声解释着。 “爱妃性子一向不羁,乃是真性情。”温赴收回视线,安抚着。 那名叫行霖的仆人推开菱格雕花窗棂,又拉下一层薄薄的纱,这才低眉顺眼退下。 自陆途方向看去,恰恰对窗外美景一览无遗,正和画中一模一样,巧的人,上山行道处,也有人来。 “好生妙绝。”陆途收回视线,颇为真情实感地夸着。 “雕虫小技,幸得陛下夸赞。” 温赴取出第一盏沸水置于一处,茶色深黄,清芬扑鼻,轻轻一嗅,释燥平矜,怡情悦性,于寻常煎茶格外不同。 “这扇门的背后可是通往汤泉的地方。”陆途又问。 温赴点头:“陛下若是不嫌弃,微臣这就让仆人收拾好汤泉。” “本就慕名而来,正有此意。” 行霖上前,悄无声息地推开右面的推门,露出长长的木质走廊,两侧温泉热烟升腾而起,水雾朦胧,宛若仙境。 “好生精巧的设计。”陆途抚手叹道。 温赴含笑不语。 行霖拾阶而下,突然眸光一动,朝着下方看去,只见湖面下水波微动,丝丝血迹在水面飘开。 “怎么了?”陆途敏锐察觉他的停顿。 “禀陛下,郎君,游廊上有一处被温泉水雾多年浸染,已有虫眼,刚想着要叫人修缮。”他俯身下跪,恭敬说道。 “用披风盖一盖,随后让人来修。”温赴随口嘱咐着。 “是。” 行霖脱下披风,长长的披风垂落水面,荡开层层涟漪。 “不如让邢三看看。”陆途突发奇想说道,“听千山说,他自小木匠就有一手。” “邢备身乃是殿下亲卫,这,未免大材小用了些。” “那里,不过是帮着看看而已。”陆途直接喊道,“邢三,去看看那栏杆怎么了。” 一个沉默高大的瘦小的年轻人跪在门外屋檐的长廊下行礼,这才脚步轻盈地入内。 行霖垂首,后退直一侧。 邢三半跪在栏杆上,低声说道:“得罪了。” 他把披盖在上面的披风推到一侧,摸了摸栏杆,他手指极长,搭在栏杆上莫名有种紧绷的危险。 一片竹叶缓缓落入水中,荡开层层涟漪,最后缓缓沉了下去。 头顶的脚步声几乎是贴在耳边响起。 温月明在水中缓缓眨了眨眼,轻薄的纱衣漂浮在水面上,被她牢牢抓在手中。 一侧的陆停被她半抱着,眉心紧皱。 旱鸭子不会水,能憋到现在已经是极致。 两人挤在走廊下的温泉那一圈狭小的地方,又矮又小,不得不蜷缩着。 温月明不敢乱动,唯恐荡起涟漪,又见他面露痛苦之色,只敢把人微微抬了起来,让他稍微浮出点水面,却不料这一动静,湖面再一次荡开波纹。 她心中一惊。 却见一枝梅花悄悄落入水中,恰好挡住这一动静。 “是仆之过。”行霖惶恐跪下。 原来是和邢三交错间,他无意踢落了面上的一支梅花。 邢三阴沉着脸,绕开他继续检查,他的目光警觉而锐利,环视周围时,好似一把带钩的绳索,瞧得人浑身战栗。 “这条走廊连着浴室的前沿,不如让行霖一起带去看看。” 温赴并未多看外面一眼,只是慢条斯理地灭了炉上小火,神色温文尔雅。 “邢三。”陆途沉声喊道。 邢三脚步一顿,原本伸入手中的手臂缓缓收回。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