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虽不必行礼,但也不至于平起平坐,可容云不改往日骄纵,坐在上首,抬着下巴,倨傲地看着温月明。 温月明并不理会她的抵触,只把手中的折子递了过去:“文华侯家大娘子递的折子,想着姐姐独自一人也想要人陪着说说话,我便准了。” 容云顿时警惕起来,拿起折子看了一眼,神色闪动:“只有这一家,内侍省不是递了很多折子给你吗。” 温月明端着茶盏,含笑点头。 “只这一家是来寻姐姐的,我还有事和姐姐商量,就顺手给姐姐带来。” 她轻轻拨动着茶盏,慢条斯理说着:“其他的,譬如薄家,周家等数十家,都是来拜见我的,谢家王家等七/八家是为了玉修媛去的,还有几个是宫内其他姐妹的。” 容云脸色微变,手中的折子被捏着一道折痕来。 薄家,周家原本都是支持安王的人,现在为何要去找温月明。 “娘娘。”容云身后的乌蔼恰恰出声,“娘娘这几日日不能寐,为玉修媛抄写经书,不如请贵妃娘娘交给玉修媛。” 容云这才从滔天猜疑中回神:“是,玉修媛早产生子,皇子早殇,我也深感痛心,只是此事确实非我所为,等陛下回来,我定是要陈情的。” 温月明放下手中的茶盏,言辞恳恳地说道:“妹妹也觉得并非姐姐所为,冬日本就天寒地冻,地面湿滑,本就容易出事。” 容云一愣,错愕地看着她:“你,你信我?” 温月明点头,清冷的眉眼在日光下反而越发冷淡疏冷:“一个皇子罢了。” 容云抿唇,下巴微抬,倨傲说道:“我的佩儿已经十八了,读书聪慧,文武全才,确实不至于。” “但姐姐不该和玉修媛当中争吵,动了胎气。”温月明话锋一转,委婉说道,“便是我和陛下信你,也难堵悠悠众口。” 容云神色一僵。 “安王刚刚入朝便发生这等事情,姐姐打算让外人怎么看,弹劾安王的折子一定是如雪花般压来,我和陛下都不好对此交代。” “那你打算如何?”容云明知温月明给他挖了一个坑,却又不得不跳下去。 温月明嘴角微微勾起,显得格外无害体贴。 “相国寺年前会有法会,姐姐和安王只要对外说要为玉修媛祈福三十三日,我和陛下也好让此事平安落地。” 这事听上去并不像坏事,相国寺也就在长安内,只要三十三日便能回来,甚至说这主意颇好。 容云却有些拿不定主意。 温月明没有进一步逼迫,只是轻轻合上茶盏,善解人意说道:“我还得去看玉修媛,此事也不急,姐姐明日给我回答也可以,文华侯大娘子也该来了,就不打扰姐姐了。” 她出折腰殿时正好看到文华侯大娘子的轿子,只是微微颔首,并未与她有过多的攀谈。 宫内宫外一向对月贵妃风评极好,第一便是因为她做事一向既有分寸。 去了玉修媛那边时恰好碰到王谢几家人。 谢家老夫人出自华阴郑家,自小金枝玉叶长大,嫁入谢家也是顺风顺水,可如今七十高龄却趴在曾孙女床前哭成泪人。 “老夫人小心身子。” “本宫一定会给玉修媛一个交代。” “陛下自然也是关心玉修媛的,不如也不会让本宫亲自回来主持大局。” “谢王两家皆是国之肱骨,如何能如此妄自菲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