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根本不明白父母话中有着多么沉重的话题,他只知道他想要父母全部的爱,点点小脑袋,那我不要弟弟妹妹了。 景澄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还记得,嘲讽的笑了笑,问道:爸,这儿已经不是我的家了对吗? 这儿当然是你的家!景父忙道,叶心她小澄,这是个意外 意外?景澄看着他,道:那去把那个孩子打掉啊,不是你和妈约定好的吗?不是妈把抚养权给你的条件吗? 景父惊讶道:你怎么会知道难道是你妈告诉你的? 景澄心中像是破了一个洞,穿堂风呼啸而过,冰冷刺骨,这重要吗? 景父自知理亏,声音也低了许多,小澄,这孩子 景澄道:不能打是吗。 这是陈述句,他替景父说出来未尽的话,原也是存着几分希冀试探,并非真的想剥夺一个已经存在的生命生存的权利,可是结果却让他在大热天里仿佛沉进冰寒的海底。 景澄不再说话,转身无视了景父在身后叫他名字的声音,径直朝门外走去。 景父看着自己儿子决绝的背影,瘫坐在椅子上,却没有追出去的勇气,半晌,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景澄目光空洞的出了景家的大门,突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无比陌生,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像还是没能好好的吃一顿饭。 昨天刚下过雨,今天是个艳阳天,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应该是温暖的,景澄拿出手机,微信置顶着一个聊天框,备注是妈妈,上一条消息停留在一个星期前。 景澄蹲在地上看了半天,然后发了消息:妈,叶心怀孕了。 赫连汐远在a国,与这里有十二个小时的时差,景澄也没指望她立马就看见自己的消息,告诉她,或许是想从她那边获得一点安慰?景澄自嘲的笑了笑。 远处有汽车的行驶过来的声音,景澄站起身,这么一会儿时间胃里就开始隐隐作痛,他近乎自虐地给了自己肚子一拳,骂道:再疼也他妈没人管你!有点自知之明行吗! 话音刚落,身前停了一辆黑色的车,驾驶位上下来了一个人打开后座的车门,是江渊家的司机。 抱歉景少爷,不知道您今天出门早。 景澄抬头愣了一下,你 司机解释道:少爷今早吩咐像往常时间一样接您去学校,请。 江渊? 司机见他不说话,疑惑道:景少爷? 景澄一时间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滋味,他没家了,可是他有江渊,一个就算不在他身边也会把一切安排好的江渊,江渊真的觉得他们是好朋友才会对他这样好,那他对江渊呢? 景澄上了车,坐在熟悉的位置上,可是旁边却没有那个早已经熟悉的人,突然有些失落。 他想,如果现在江渊在这里,他也许就不会这样难过了,他也把江渊当好朋友,所以他也要对江渊好。 司机上了车又从车内的保温箱内拿出一份用纸杯装的燕麦粥和用纸袋装好的一份奶黄包递给他,道:这是少爷给您买的,说今天比较早,店里现成的只做出来这些,让您将就一下。 景澄看了看手中的东西,问道:江渊他,几点走的? 司机系上安全带,道:少爷五点半从家里出发的。景澄垂下眸子,不再说话了。 燕麦粥的温度透过纸杯传递到景澄的手心里,他撕开包装把吸管塞进纸杯特意留出的空隙中,然后放到唇边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甜甜的,带着牛奶的醇香,顺着食管流进胃里,经过的地方全是一片暖意。 胃中的疼痛因为这温柔的抚慰变得微不可查,景澄垂下眸子,眼中不知怎的就泛出了水光,他低着头,司机偶尔从后视镜中看他也察觉不到任何端倪,奶黄包中淡黄色的流心被透明的水滴砸出细微的下陷,又被人一口塞进嘴巴里消失了踪迹。 景澄一口一口的把所有东西全部吃完,车子刚好停下,他抬起头,除去眼眶有些细微泛红与之前并无不同,司机没有察觉端倪,下车替他打开车门,恭敬道:景少爷,学校到了。 景澄点点头,看着熟悉的校门,还有那些熟悉的检查阵仗,突然有了一个荒唐的念头,如果他现在逃课,江渊会不会突然出现把他逮回去上课? 理智还没反应过来,脚步就随着心意动了,刚转了一下身,一旁看着他动作的司机就拦住了他,景少爷,校门口在那边。 景澄回过神,看了司机一眼,隐隐觉得有些不对,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司机的表情有些奇怪,还有些一言难尽,道:少爷吩咐,在他回来之前,我要一直守在这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