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如同甜蜜的毒药,一旦到手,谁愿意就这么轻易的拱手让给别人?王导久掌朝廷大权,一时间还真做不到壮士断腕的激烈。 思虑了许久,王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且让阿父再想想。” 王曦神色肃然,低声道:“孩儿虽愚钝,却是肺腑之言,还请阿父细细思量。” 王导望着她那睿智而深邃的眼睛,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其实,若你能婚配于司马元瑾,阿父便可完全放心了。” 王曦脸色微微一红,低下了头。 …… 会稽郡 一群群携家带口的难民,从四面八方涌向乡镇和县城,接受赈灾米粮。 依照何充所定,因旱灾颗粒无收的佃农,每个成人免费补给米五斛,六岁至十二岁免费补给三斛,五岁以下的孩童补给两斛。超过这个数的,需要向官府借;尚有资产但缺粮者,需向官府借粮,打了欠条,待来年秋收后无息偿还。 赈灾固然重要,但是仅限于接济灾民,那些未受灾的以及并非粮绝待毙者,自然不在接济的范围之内。即便是真正的赤贫灾民,接济也是要有限度的,否则每人五斛发下去,会不会因此养就一批闲人懒汉出来也难说。 当然,这只是一个大概的规定,实际操作起来难免会有差池,但是何充的原则宁愿是被百姓占便宜,也不能饿死一个百姓。 具体的赈灾工作,由左民尚书部和度支尚书主导,地方官员协助,羽林骑负责维持秩序,又派出御史稽查是否有贪墨现象,一旦发现有贪污灾粮属实者,立诛无赦。 余姚县。 城外排了二十多个赈灾点,一溜的粥棚排开,粥锅里正冒着腾腾的热气,老远就飘来一阵米香味儿,大队大队的灾民正在排队领粥。虽然肚子里是空的,但是毕竟有了盼头,所以灾民们虽然大多气色不太好,可是瞅着还精神,。 锅里的粥放了不少米,很浓,喝上一碗顶个半天不在话下。只是人限一碗,喝得太多怕撑坏了胃,反为不美。 在粥棚之后,一袋袋的米粮堆积如山,仍有马车不断的来回穿梭,拉来米粮,卸粮的汉子们忙得热火朝天。 喝完粥填饱肚子的灾民们,开始排队领粮和路上充饥的面饼,还有水。十几个官吏正在忙忙碌碌的安排发粮、登记等事宜,周边又有数名羽林骑以及地方军马在维持秩序,防止哄抢。 灾民们的脸上充满激动和喜悦的神色,又带点惴惴不安,说话都不敢大声,只是不时的小声议论着。 领到了粮的百姓,喜极而泣,不知是谁带头的,一个个把粮扛出来之后,停在空地,便举家往建康城一线的方向,整整齐齐的磕几个响头,哭声喊着“谢陛下恩典”云云,这才举家扛着米粮离去。 一驾华丽的马车停在四五十步外,四周十数名鲜衣怒马的羽林骑护卫在旁,车帘被掀开,司马珂和何充并排而坐,默默的望着面前这热闹的一幕,感慨万千。 在这个时代,要想国力强盛,人口是一个重要的因素,可惜很多世家豪门不懂,一味压榨百姓,关键时候也不给活路。饿死了百姓,不但少了人口红利,还容易发生民变,历朝历代之民变,莫不是因为百姓饿得活不下去了,如黄巾、黄巢、闯王…… 第106章 画像 宣城,治所宛陵城。 管事陈金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昔日原主司马珂尚未入京的时候,司马家虽然有田有粮亦有钱,却几乎鲜有大户人家来访。因为司马珂家当时已被朝廷贬为庶族,庶族身份本身就低士族一等,加之其又跟当时威权赫赫的庾家有隙,就算不计较其门户之高低,那些大小的士族也怕惹上麻烦,自然无人来访。 所以退隐宣城六年来,司马珂原主稀少与人来往,平常接触的大都是宅子里的僮仆使者婢女之类的下人。唯一算得有身份的便是他的堂舅,其算是庶族的中等人家,也读书识字,颇有学问,司马珂的表字也是他取的。 府上大半的僮仆使者都在钟山被庾亮所派的死士杀得精光,宣城的宅子里也就只剩下十几个照看宅子的僮仆和婢女,以及代为掌管司马珂家在宣城家产的堂舅在此暂住。 昔日时,陈金以司马珂家管事出门,在普通的百姓面前或许还能威风几分,但是在那些地方上的豪门大户家的管事面前,举止便是谦卑不已,似乎要低人三分。 然而,这次陈金回宣城,却是以大晋宗室、龙骧将军、历阳县侯府上管事的身份,其牛车之后,还跟着十余名鲜衣怒马的羽林骑,其中包括羽林骑都尉周琦,可谓威风凛凛。不过周琦等人,并未以本来的身份出现,这毕竟是帮司马珂办私事,全部换的常服,对外声称也是司马珂家的护卫。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