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拜其为师,还有济阴卞氏、义兴周氏、吴兴沈氏皆其初起之时之臂助,顾家想要靠大将军这棵树,恐怕是靠不住。” 顾会虽然酒醉,心中却是清楚的,事实上自从桓云邀请他来做客的那一刹那起,他便感觉到此番宴席非同寻常,也不敢喝醉。 顾会朝桓云一拱手,笑道:“还请桓兄多多指教。” 桓云神色一肃,正色道:“家兄乃不但是神策军及徐州之主,亦是当朝驸马,拜建威将军,封都亭侯,顾司马何苦舍近求远?” 顾会心中一动,但是脸上却是一副醉意熏熏的模样,笑道:“桓将军,不也是靠着大将军这棵大树么?” 桓云立即嗤之以鼻,冷声笑道:“家兄乃当朝驸马,陛下的姑父,靠的是天子,岂能依靠他人?” 顾会依旧不动声色,又笑道:“在下一向对桓将军尊敬有加,凡事皆向桓将军禀报,从未有半点违逆,岂非亦靠着桓将军这棵大树?若是有何误会,还请桓兄代在下向桓将军解释一二,在下对桓将军可是忠心耿耿。” 桓云见他的意思有所松动,哈哈一笑,指着身旁的几名桓温的亲将道:“何为忠心耿耿?他等才是忠心耿耿,家兄叫他等在水里,他等便在水里,家兄叫他等在火里,他等便在火里。容我举一不恰当比方,家兄便是叫他等以箭矢瞄准大将军,他等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仅做比方耳,顾司马切莫当真。若得忠心如此,家兄才敢将顾司马当做自己的心腹之将,如此顾司马加官进爵,还不是家兄的一句话?” 这一刻,顾会终于怒了,当即腾身而起,对着桓云一拱手,冷笑道:“桓兄喝多了,切勿再胡言乱语,在下告辞!” 说完,大步而出,没有半点犹豫。 桓云怔怔的望着顾会的背影,随即勃然大怒,将面前的酒菜一推,怒骂道:“狂妄小儿,自讨苦吃!” …… 次日,顾会刚刚巡完营,便接到桓温的亲将的传唤,说是广威将军桓温有请。顾会心中满怀忐忑的去见了桓温。 刚刚一进桓温的行辕,便见得桓云垂头丧气的模样,跪坐在一旁。 随后,桓温便让桓云向顾会就昨日的事情予以致歉,而桓云也一副泄了气的模样,忙不迭的向顾会解释道,说是昨日饮酒过多,胡言乱语,不要放在心上云云。 既然有桓温在场,顾会自然也不便再多说什么,也跟着客套了一番,说是自己也饮酒醉了,故此也有失礼之处。 双方就此和和气气的解决了昨晚的争执,看似皆大欢喜。 然而,过了一个多月后,顾会便渐渐的发现不对了。先是桓温找到他,说大军屯田之事极其重要,为日后渡河北伐做好储粮准备。因为百姓多种土豆和红薯,种麦者极少,让他把主要职责重心放在屯田之事,多种麦粮。 随后,顾会便发现,桓温渐渐的将他架空,很多事情都是直接找到下一级军官,甚至很多重要议事都未让他参加。偶尔召他去广威将军行辕议事,也只是问问屯田之事,聊聊家常,喝喝酒了事。虽然看似还是很和气,没有争执,但顾会却看到了两人之间的隔阂。 再往后,桓温依旧对顾会很客气,甚至生活上很关照,但是顾会却明显的感觉到自己逐渐远离了神策军的权力中心,桓温每次都是客客气气的安排一些后勤的事情给他去做。重要的议事很少让他参加,只有一些无关紧要的议事,偶尔让他参加一下。 顾会终究是出自大士族,沉得住气。他心中明白,若是自己直接质问桓温,只会把关系闹僵,桓温则会以这个理由更加给他穿小鞋,就算闹到大将军那里,大将军也未必能听他顾会的一面之词,毕竟桓温才是神策军的主帅。而且桓温还是当朝驸马,背后靠的势力恐怕不止司马珂这一头。 直到后来,顾会逐渐发现事情不对劲了,神策军的中低层将领们,被换了大半,一些立下赫赫战功、性格刚烈直爽的将领,全部被以各种理由降职,甚至还被鞭笞和杖责。顾会终于明白,桓温不是针对他个人,而是要针对整个神策军予以洗牌。 他突然想起桓云跟他说的那番话,顿时心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