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是最少的,死亡人数不低于两亿,因为疫苗只是疫苗,只能预防被感染,却不发让感染者复原——最多杀死体内病毒,但被感染者被损害的神经跟身体其实已经无限接近尸体,死而不复生,所以詹箬支持了发射核弹,没有影响这个世界官方的判断。 她只是以伤害大小权衡利弊,觉得核弹可以减缓病毒扩散的速度,在疫苗创造出来之前减少死伤,哪怕以此杀绝本城所有生灵——包括她自己。 她知道这个选择没错,至少对于这个世界没错,但她没想到它会如同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进而影响了她自己的世界。 这算什么呢? 好像她无论怎么处理...根源都在她这里,洛瑟的劫难还是因她而起。 命运不可更改,只是一个循环。 手机响起。 仰面躺在地上,詹箬按压着心脏,艰难喘息着,手指往桌子上拨动,手机掉下来,因为太痛苦,她甚至看不清上面的电话号码,接通了,不等那边的人说话,她先开口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开了一列火车,火车故障了,前面两条轨道,一条轨道上有一群孩子在玩耍,第一条轨道上有一个孩子在玩耍,我开了第二条轨道,把那个孩子撞死了,很多人都认为我没错,但那个孩子的家人怨恨我,为了报复我,杀了我唯一的亲人。” “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电话那头有些寂静,但很快对方回答。 “根源在于两条轨道必然要选一条行驶,而那些孩子本不该在任何一条轨道上玩耍,跟火车是否故障没有必然联系。” “你没有错。” 对方声音磁性,沙哑,一如当年。 詹箬恍然知觉对方是谁,她没有说话,只是在低低的喘息声中,问了一句:“特博,你恨过我吗?” “有。” “什么时候?” “你死了之后。” “...” 詹箬没有回应,只沉默着挂掉了电话,躺在地上,任由鲜血从身下流淌而出,在一片血腥气中熬过这漫长的反噬时间。 —————— 特博看着手机,陷入了安静。 詹箬说的那个梦是闻名全球的题目,曾被运用于法律哲学道德乃至于逻辑题目,但她会提起,却具备了她自身强烈的代入因素。 轨道意味着命运,一群孩子意味着社会群体,一个孩子意指她自己,也是自我孤独的象征,她选择了将火车开向自我,意味着她内心始终无法信任社会,也意味着她不愿意以自身利益牺牲他人,一种矛盾且孤独至上的道德感。 这种道德感从头到尾只束缚了她自己,毁灭的也只有她自己。 但她维持自身道德感的后果却是带来了不可挽回的后果——洛瑟被连累了。 于是她开始自我批判,开始臆想火车一开始就是故障的,而故障的火车也是成年后的她,小孩是年幼的她。 成长后的自我毁灭年幼的自我,从头到尾自我终结。 这是她给自己的最高惩戒。 ———————— “听说,一个人若长久反复执着于一件事,却周而复始求而不得,为此,人间繁华如之炼狱,寿长于其乃大忌。” 实验室中,一排紧闭室过去,许多志愿者都已被病毒攻略,但还是有新的志愿者前来做活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