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奖励似地啄了啄她额角。 她此时实处在谢府的风刀霜剑之中,外有长公主和温芷沅为难于她,内有谢灵玄暗箱操纵着一切,她真是陷于泥沼之中,举步维艰。 前路漫漫,真是一眼望不到边。 只是恨不会磨灭,表面装得再柔顺,恨意也会潜藏在心底,慢慢酝酿,等待反戈一击的机会。 温初弦深叹,忍,必须要忍。 …… 这一头,谢灵玉他们夫妇也辞别了长公主,从新月居出来。 两人明明是夫妻,并排走却离得八丈远,谁也不靠近谁。 谢灵玉嗤之以鼻地提起,“温芷沅,你的心眼儿真比针鳖还小。抢你自家姊妹的管家权,你抢得很欢快嘛。” 温芷沅对这讽刺的话假作不理,“不用你管。” 谢灵玉哼了一声,一离开长公主身边,她的贤良淑德就都消失了。 “谁管家谁累,真不知你抢这累活儿做什么。” 温芷沅把长公主给的那串钥匙收好,讥道,“你一个男人哪里懂得。” 谢灵玉倔,“小爷我还不爱懂。” 在温芷沅心中,深觉得自己嫁谢灵玉这么一个烂臭男人,此生是无指望了,所以才把所有希冀都移到长公主身上,比以前更卖力地讨长公主欢心,以此博些前程。 毕竟她以后长久呆的地方是内宅,内宅是长公主说了算。温初弦虽撞大运嫁了玄哥哥,玄哥哥却不能插手内宅的事。 温芷沅适天认命,谢灵玉却认为她在些无聊的事情上下功夫。 真正该关心的,不应该是那日给他们下药、害他们到一块的人吗? 温初弦小姐和他,是唯二两个察觉到那人身份作伪的人,可却先后出事。 先是温小姐的未婚夫婿张夕被流放,后又是他阴差阳错地和温芷沅有了肌肤之亲。 如今温小姐落在那人手中,他又被温芷沅这世俗的臭妇纠缠,日日被逼着读书,且因日夜苦思冥想如何救花奴而心烦意乱……无论他们俩谁,都没法再继续查探真正的谢灵玄在哪了。 那人真是下得一手好棋。 可叹他那娘,堂堂长公主之尊,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被一个冒牌货蒙蔽了这么久,轻信仇雠,疏远亲子。 那人是否真的爱慕温初弦不得而知,但那人确实为了娶到她而不择手段,做了很多外人无法得知的事。 谢灵玉忽然有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温芷沅那厌人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却是催他去读书的。 小厮二喜应二少夫人之命,买回了一大包笔墨和书本来,谢灵玉狐疑地看了二喜一眼,也没有用。 他记得分明清楚,那日那杯迷魂的漉梨汁,就是二喜递给他的。 他没法再相信二喜了。 · 下午长公主将温初弦和温芷沅叫去训了话,芳姨娘也在,大意是叫她们多多注重礼仪,言行举止要得体,莫要在外面丢了谢家的脸面。 当世女子,在夫君面前须自称妾身。因长公主的丈夫谢公爷是入赘,长公主自不必这么叫,但两个儿媳妇却要守规矩。 浑浑噩噩听了好几个时辰的训话,耳朵也起茧子了。 晚上回到房间,温初弦卸了环钗,换上寝衣,黛青端了一盆热水过来,殷勤地侍奉温初弦洗脚。 温初弦见她很是眼熟,问,“你是黛青?”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