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她后悔自己刚才拒绝了他。 但也只是一瞬间。 温初弦强迫自己心肠冷硬起来,道了句,“知道了。” 便逃命似地回房去,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怕留恋太久,她会舍不得,去忍不住拦下他,对他道一句你别走了……我愿意。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小部分内容 标注:1堪笑一场颠倒梦,元来恰似浮云诗句出处:朱敦儒《临江仙·堪笑一场颠倒梦》 2最怜蝴蝶双飞舞,只作庄周一梦看出自宋代释行海《春兴》 第90章 生离 谢灵玄惘然站在原地, 怅郁若失。他在想什么?他竟奢求她能回心转意。 恨只恨他从前做过太多伤她的事,轮回往复,终是报应不爽。 十二月末他生辰那日, 雪甚雾又浓,银素素的霜花挂在冬日残缺的枝条上,月淡而白, 偶尔一两只漆黑的寒鸦呀呀而过,虽是寿诞,阖府却没一点喜庆的氛围。 这一天, 也是温初弦留在水云居的最后一日。过了今日,和离书就正式生效, 尘归尘土归土,他们是死生不复见的陌路人。 厨房做了一十八道好菜, 鱼贯端入水云居,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空气中都弥漫着菜香。然这香气不令人心情愉悦,反而加重了水云居悲沉死腐的气息。 汐月欲请个戏班子助阵,没想到侯府的王阁老也做六十大寿,城里的名角都被请去了。无奈之下, 只得请了静济寺的慧能老禅师到府中来,写一两封疏文, 为谢灵玄的生辰祈福。 和尚到底只能念经敲木鱼,徒增肃穆罢了,哪有戏班子喜喜庆庆。 敞厅内, 谢灵玄与温初弦面对面席地对座。佳肴丰盛异常, 两人却相顾无言, 谁也没动筷。 屋外, 清风动树,传来一两声霜枝摇动的沙沙声,不似雪落,倒像两人的心弦在摇动。冻风冷雪击打窗棂,衬得本就人丁稀少的水云居越加凄迷。 最终还是谢灵玄先倒了杯酒,给了温初弦。又给自己斟满了,对她道,“干了吧。” 温初弦垂下眼皮,随他一饮而尽。清酒入喉,尝出酸甜苦辣的味道,和当初他们新婚之夜所饮的合卺酒来比,全是一个味,无有任何不同。 她道,“今日是你的生辰,这杯酒本该我敬你。” 谢灵玄平日喜好动手动脚,调笑无度,今日却沉静内敛得很。他嗯了声,清和说,“你愿陪我饮酒已很好了,谁敬谁又有什么关系。” 温初弦持起酒壶,又将两只杯子斟满了。 她酒量不好,沾酒就爱醉。 “东西都收拾好了。” 她沉吟着说,“今晚我会回温家去。……以后如果你有要紧事,可以来温家寻我。” 谢灵玄闻此神色淡漠沉郁,骨节微微泛白。 他似是不愿,喑哑挽求她道,“不能再等我两日吗?小皇帝要把我发配到边疆去,后日我就走了。” 这一走,九成此生与她再无会面之日。 温初弦意念稍动,踌躇片刻,还是理智拒绝说,“你我既已和离,我总住在你处,不合规矩。” 谢灵玄缄默。他清透的眸底暗色升起,不无遗憾地叹道,“好吧。” 见他伤怀,温初弦眉心一刺,仿佛自己也心软了。她竭力回避着他……晓得情蛊一直在操纵着她,只消得硬硬心肠忍过这一时,待谢灵玄死了,她也就彻底自由了。 她是不爱谢灵玄的,她深信。 温初弦拿起筷子,去夹桌上丰盛的饭菜来。谢灵玄却仍一筷子没动,只是不住喝酒,怨气冲天,跟魔怔了似的。他眼皮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