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在那种纸醉金迷的氛围里,差点让他失去了救国强国的紧迫感,也差点忘了这个时代的大部分国人,还生活在赤贫之中,每天都会有人因为冻饿而死。 不仅是林知言因此深受震撼,那些意气风发的年轻学生党员们,这会儿也没了高谈阔论的心情,各个神情凝重。 天空渐渐飘起鹅毛大雪,温度极低,即便穿着厚大衣,众人依旧冷的浑身发抖。 他们穿的这么多都冷的不行,那些衣着格外单薄的行人和乞丐,只会比他们更加寒冷和难受。 随后,张培延又带着他们前往了北城门外的陇海铁路余州机务段。 看着那些扛着几十斤重,大如磨盘的棋子,将其摆放到铁轨制成的棋盘上,供洋人下棋取乐的铁路工人,林知言抿紧了唇。 他的面色这会儿有些难看,心中更有一股愤怒在燃烧。 张培延带他们来这里的意思,他们已经明白了。 在温暖的房间里再如何高谈阔论种种思想和理念,都不如深入到身处苦难中的劳苦大众中去,更能深切的感受到,这个国家已经到了极度虚弱的危急存亡时刻。 在他们国内,无数底层人民正在挨饿受冻,也是在他们国内,洋人比国人高人一等,可以随意拿工人取乐而无人敢阻止。 就在张培延准备问他们看到这些有何感想时,其中一个工人因抗磨盘棋子的动作稍稍慢了些,遭到洋人的皮鞭抽打。 那工人身上还扛着几十斤重的磨盘,根本来不及躲避,当即被带着倒刺的皮鞭抽在身上,直接被打的皮开肉绽。 铁路工人本就因体力耗尽,身体摇摇欲坠,如今又被皮鞭打伤,顿时惨叫一声,两腿一软便瘫倒在地。 又重又大的磨盘从肩头滚落,一下子砸在了那个瘫倒在地的铁路工人身上。 众人只听到咚的一声闷响,便见铁路工人的胸口瞬间被滚落的磨盘砸的凹下了一大块。 原本还活生生的铁路工人,只微微抽搐了几下,就彻底失去了声息。 其他铁路工人大概是对这样的场景已经司空见惯,早就麻木了,对此并无多少激烈的反应。 其中一个年轻工人倒是恨红了眼,但在下一秒洋人将皮鞭对准他时,他心里几欲爆发的愤怒只能强压下去。 长长的皮鞭抽在后背上,年轻工人只身体狠狠地颤了颤,就死死咬牙忍着痛,又继续像个老黄牛一样,弯腰驼背的抗磨盘供洋人取乐。 亲眼目睹了那个铁路工人惨死的画面,林知言忍不住低咒一声。 如果他此时手上有枪的话,他一定会一枪毙了那个明明打死了人,却还在指着年轻工人嘲笑的洋人。 林知言尚还有些理智,知道跟这些身上带有武器的洋人不能硬拼,但周安泰他们却是已经快要气疯了。 热血上头的年轻人哪还管得了那么多,红着眼就朝那些洋人冲了过去,打算跟对方拼命。 十多个青年一拥而上,即便张培延和林知言死命拦着,也根本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气势十足的冲到那个刚害死了人的洋人跟前。 那洋人显然也发现了他们。 见周安泰他们一脸愤怒的朝自己冲过来,面上不仅丝毫不见慌乱,还带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显然是笃定他们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要知道他可是来自伟大的法兰西,就连这里的官员见了他也只有点头哈腰的份儿。 他们如果敢伤自己一丝一毫,那就是在跟伟大的法兰西作对。 只是洋人显然低估了这帮热血青年的胆量,见洋人还嚣张的举着皮鞭朝他们羞辱性的指了指,周安泰嗷地一声朝对方身上飞扑而去,一拳头就怼到了洋人的脸上。 其他学生见状也纷纷冲过去帮忙,拽胳膊的拽胳膊,按腿的按腿,压住试图掀翻周安泰的洋人,任由周安泰对其拳脚相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