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秦海脸上浮现出一抹惊讶,熟悉的人知道少爷在当值,一般不会这个时辰前来打扰,不熟悉的人就更不应该知道他们的住址了。 连跟着陆时寒跑进跑出的秦海都不知道,颜芝仪更是满头雾水了,面面相觑几秒,她提议道,“要不你去开门看看?” “好的。”秦海点头就去开门了,百叶上来提醒道,“姑娘,要不咱们先回房吧?” 姑娘虽擦干净了脸上的汗,但脸颊的红晕却没这么快散去,同时还穿得严严实实也不会太失礼,可外头的若是姑爷的什么同僚朋友第一次过来做客,她们姑娘就这样招待客人也不太好。 颜芝仪也没拒绝,准备随着百叶一起回房,但两人才走了两三步,秦海已经满面笑容的迎着来人进院子了,语气透着十分的热情:“曾护卫请——” 听到这个名字,颜芝仪和百叶的脚步也顿了下,同时转身,果然看到了跟着齐王世子身边的那位寡言却不失气势的护卫,对方身后还跟着两个拎着东西的丫鬟,这就有点眼生了,因为上回曾护卫受命来送花给他们,随行的是两个花匠和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婆子,而这两个丫鬟清秀漂亮,穿着的衣裳虽是偏素净的蓝绿色,料子却很是不错,看起来应该是比较体面的那种丫鬟。 难道是专门伺候齐王世子的? 想到某个可能,颜芝仪的眼睛不由亮了亮,眼前可是未来皇帝的近身护卫和丫鬟,相当于保镖和私人助理,她直接就放弃了进屋回避的打算,准备热情迎接客人了,曾护卫也大步上前,朝她客气的拱手:“陆夫人近来可好?” “谢曾护卫关心,一切都好,不知殿下和曾护卫可好?” “也好。”曾护卫言简意赅说道,接着目光一扫皆是面色红润、呼吸急促的众人,以他这自小锻炼的经验,哪怕他们都擦干净了脸上的汗,也不难看出是累的不轻,就是不知道是家中遇到了难处还是因为什么。 再联想到前两次来陆家都不曾锁门,今日却一反常态在大白日将门栓得严严实实的表现,他不免更多了一份怀疑。 想到主子对陆修撰夫妻的态度,曾护卫也不能对这明显的不对劲视而不见,刚毅的面上旋即挂上了几分关心,直言不讳,“我关陆夫人面有难色,可是近来遇到了什么事?曾某跟着主子多年,在京中也算有些人脉关系,若有什么能帮上忙之处,陆夫人不要客气。” 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曾护卫是当今亲王世子、未来皇帝身边的近侍,颜芝仪相信他这话一点不夸张,但她确实没什么要帮忙的地方,只能遗憾摇头:“多谢曾护卫的关心,我们没什么事,就是方才关起门来在练八段锦,一口气练了两刻钟,都有些累着了。” 曾护卫:“……” 他当然知道八段锦是什么,这些养气功法皇家也有,他们主子的父亲齐王殿下,早些年也常练这些功法,近两年因为公务繁忙疏于锻炼,加上饮酒伤身,身子才大不如从前的。 王妃因此还常叫主子去劝王爷戒酒色多练练这些功夫,可惜王爷已经懈怠下来,再不想动弹,只能多喝些太医院秘制参汤调养身体了。 反倒是他们主子吸取王爷的教训,不近女色也不酗酒,每日都要练上至少半个时辰的拳脚功夫,身子养得壮实极少生病,每年跟着陛下去狩猎,总能得到夸奖和丰厚的赏赐。 当然这就扯远了,曾护卫觉得一言难尽是因为他所知道的包括八段锦在内许多养气功法秘籍都被皇家收藏,皇子龙孙皆能练习,但还从来没见哪个王妃郡主也练功夫的,更别提带着下人们一起练了。 陆夫人这么理所当然回复他时,他忍不住想象了下他们王府的女主子领着成百上千个下人练八段锦的样子,就有些不寒而栗了,匆匆回道,“那曾某就放心了。” 说完果断转移了话题,简单介绍了下两个丫鬟,“收到陆夫人送的点心,世子很是感动,让我等来送些礼物,也只是一些心意,还请陆夫人笑纳。” 这回世子殿下没送花来,侍女打开盒子却是几匹流光溢彩的锦缎,以及一块砚台几本书,一看就知道把她跟陆时寒的喜好都考虑进去了。 那位大佬这么公平公正、一点都不厚此薄彼,颜芝仪表示很感动,嘴上说着:“一点心意而已,不值什么钱,殿下这般客气才叫我受之有愧——” 随着客套之词,颜芝仪不客气的小手也伸出去了,一下就接过了华丽璀璨到几乎闪瞎她狗眼的锦缎,小心翼翼把它们交到了更为稳重的杨妈手上,才去接装砚台和书籍的盒子。 曾护卫把陆夫人口嫌体正直的表现看在眼里,却是面不改色的道:“这也是主子的一点心意,您不嫌弃就好。” 他还记得主子在陆家用了次膳,回去还评价陆夫人有着难得可贵的率直天真,跟陆修撰乃是天造地设——陆夫人都难能可贵,他还有什么好说的,难道他眼光比主子还高吗? 颜芝仪听了曾护卫的话,脸上笑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