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到了极致。 事实上,乳母的这份谨小慎微、用心良苦,倒也不算完全多余,只是针对错了对象,冯大人治家严明,冯夫人也睿智明理,从来没有要出尔反尔、另寻高枝的意思,反倒是身为小姐长辈的大夫人,瞧着冯家蒸蒸日上便眼热,想让自个女儿提了这门好亲事,因此这些年总是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拖着不让老夫人把小姐接进京,好早日与冯四公子培养感情。 不过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冯夫人不曾接大夫人的茬,小姐也顺顺利利嫁给了冯四公子,眼瞧着小夫妻相处融洽,乳母心满意足了。她如今非但不拦着小姐跟陆夫人来往,反而是最恨不得她们天天在一起的人了,最好让姑爷也跟着陆大人多相处,学一学陆大人是如何对待妻子的。 陆夫人自己深居简出、不爱出门走动,名声恐怕是要传到家家户户了,不仅是嫁为人妇的夫人们羡慕她倍受夫君喜爱的好福气,如今就连一些高门贵女也知道听说了他们夫唱妇随、琴瑟和鸣的故事。 当真是应验了那句话,人不在江湖,江湖到处是你的传说。 可惜颜芝仪如今不但深居简出,还一门心思搞事业,更加不知道外边关于她的传说了。 说回那天与新朋友约着去逛街,例行公事逛了首饰店、绸缎庄和胭脂铺之余,两人还去了好几家洋行,颜芝仪看出沈令淑好像是有目的在寻找,好奇一问才知道,原来她特意出来是想买一种名为胭脂红是舶来颜料。 乳母评价沈令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全是滤镜加成,至少绘画这一项她担得起精通二字,颜芝仪看过她做的画,那叫一个栩栩如生、精美绝伦,当时就想要拜师学艺了——当然现在她行程繁忙,这项计划只能暂且延后。 沈令淑善画,也爱画,就免不了为兴趣爱好一掷千金,那些珍贵的绿松石、孔雀石等宝石制成的画画颜料不够她赏玩,还用上来舶来品。 很多爱画之人也用胭脂红入画,知道这是珍贵且稀罕的舶来品,却不知道它为何而稀罕,但沈令淑因为随父亲在福州府生活多年,那里海贸可比京城繁华多了,什么舶来品没见过,胭脂红的来历她也曾听番邦人介绍过,觉得挺奇特就记在了心里,颜芝仪问起来,她便特意给她也介绍了一遍。 沈令淑表示,这是由生长在一种植物上的虫子碾碎而得,可入画就能发现,其色泽浓郁、光华流转,竟然不输那些名贵的绿松石、珊瑚红,且她用这胭脂红已有多年,早年画作也不曾褪色,可见胭脂红同宝石颜料一般经久不变,质量完全对得起价格。 沈令淑只是跟朋友分享一个自己觉得新鲜有趣的东西,颜芝仪听得却是双眼放光,生长在植物上、颜色浓郁持久,这不就是胭脂红嘛!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颜芝仪瞬间满血复活,比沈令淑还要积极,拉着她跑遍了剩下几个洋行,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胭脂红。 她跟沈令淑确认了几遍,又把洋行掌柜叫过来询问,确定就是她要找的胭脂虫后,便二话不说学着沈令淑,也让小二称上二两,在小伙伴惊讶又期待的目光中,面不改色表示既然颜料这么好用,她也买回去给寒哥试试。 沈令淑虽然有些失望她不是想买了一起画画,但对个理由也并不意外,毕竟京城谁不知道陆大人和夫人感情好?起初还有人说陆夫人是胭脂虎,把陆大人管的死死地,就差没有每天揪耳朵教训丈夫了。但随着陆大人一次次携夫人来冯家拜访,传言才有了改变,陆夫人不是胭脂虎,而是红颜祸水,把陆大人迷得三迷五道,去哪儿都离不开她。 总之不管怎么传,大齐妻奴这个宝座陆大人是坐定了。 颜芝仪同样不知道沈令淑的想法,她虽然把陆时寒拉出来当了一回工具人,心里还是很惦记他的,想给他带点正经礼物,便在洋行认真寻找起来,最后找到了一张毛毡。 这段日子她的努力似乎感染或者说是刺激到了他,他也更加发奋图强来,到如今出版初稿即将完成,不出两日就可以送给各位打好了招呼的大佬检阅了,不过按照陆时寒的说法,初稿之后可能需要大范围的修改才能最终定稿,所以颜芝仪觉得这厚实又软硬适中、很适合当字垫的毛毡,送给他当礼物也不算迟。 说起来她早就觉得寒哥那么个大咖的明日之星,至今还在用上学时的麻布当字垫,连个锦缎都不舍得用,他自己表示棉麻更为厚实,锦缎太轻薄,不适合垫着写字,可是颜芝仪在旁边看着都于心不忍,觉得太委屈了,今天终于有机会给他换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