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八岁的人了,你怎么就不能成熟一点呢,你爸妈不担心你吗?” …… 她仗着肖瑾正吐着,什么都听不见,有的没的讲了一堆,讲完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肖瑾吐完了,她也跟着停下来。 她还醉着呢,也知道伸手去抽纸巾,木枕溪给她代劳,递过来两张,肖瑾擦了擦嘴,问:“你刚刚在说什么?” “没说什么。” “嗯。”肖瑾淡淡应了声,把马桶盖一合,两只手环抱住,脸枕了上去。 木枕溪:“……” 根据她的判断,肖瑾大概是进入第二阶段了。第一阶段耍流氓,第二阶段睡大觉。今天可能是耍流氓阶段都在车上度过了,直接过渡到了第二阶段,让木枕溪得到了一丝喘息的余地。 她站起来,先活动活动自己的手腕,再有条不紊地洗澡洗漱,最后再来搬动这位醉鬼。不是她想晾着对方在地上坐着,而是先前说过了,她认“床”,马桶也是“床”,木枕溪得等她睡熟了,才能把她从地上弄起来。 这次没有受到抵抗,木枕溪长舒了口气,把她扶回了自己的卧室。 一身酒气,木枕溪是不可能给她换衣服的,放到床上躺着以后,拧了条湿毛巾过来,擦了脸和裸露在外的手脚,肖瑾一动不动地任她摆弄。 擦完了,木枕溪把毛巾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自己在床沿坐了下来,一根手指挨着肖瑾的手背,指腹在上面轻轻地抚了一下,离开。 可能只有肖瑾睡着的时候,她才能毫无负担地放任自己的感情从眼睛里流露出来。 她睡得不大好,眉头不安地皱着,牙关紧咬,两只手揪住了身下的床单,即使在睡梦中也在默默忍受着,闷声不吭。 木枕溪观察了半晌,微微错愕,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还是只是做了个噩梦? “肖瑾?”她开始喊她的名字。 她推了推对方的胳膊。 “肖瑾?” 肖瑾眉头皱得越来越深,额头渐渐渗出了汗。 “肖瑾!”木枕溪在她的耳边大声喊她。 这次对方有反应了,肖瑾睁开了眼睛,可眼睛里却没有焦距。木枕溪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强迫她看着自己:“你怎么了?跟我说话啊。” 肖瑾牙关打战,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疼。” “是又头疼了吗?”木枕溪失色道。 “嗯。”她垂下头,发丝凌乱地黏在布满细汗的颈项,神思混乱,已经顾不上要和木枕溪保持距离,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紧了她的手。木枕溪急着去拿止疼药,刚要起身便被她的手牵扯住,她一边尝试掰开肖瑾已经感觉不出人体温度的手指,一边用言语安抚她:“你先松开,我马上就回来。” 肖瑾越抓越紧,身体在颤,口中呢喃着什么。 木枕溪凑近去听,她说的是: “不要。” “你不会回来。” “骗我。” “别离开我。” “不离开,我肯定回来。”木枕溪努力忽略心里涌起来的苦涩,对她下保证。 肖瑾从汗湿的发丝下抬起眼睛看她,幽黑眸子里蒙着一层雾蒙蒙的水汽,落地有声:“我不相信。”她的手越发用力,攥得木枕溪手指都发疼。 她没办法抽出来,也没法弃肖瑾于不顾,让她一个人慢慢熬,于是折中取了个方法,她弯下腰来问她:“你跟我一起去拿止疼药,行不行?” 药放在书房了,她这里就一点点大,到书房也就十几步的距离。肖瑾在思考,边思考边继续用力攥木枕溪的手指,木枕溪都不知道她是真的那么疼,还是借机报复自己。 还能怎么样?受着吧。 “行不行啊?”她无奈地又问了一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