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枕溪突然失笑地浮起了一个念头:她是不是该在家里备个望远镜? 可是用望远镜的话总觉得有点猥琐,跟偷窥狂似的,再加上万一看到了别人家里不想看的,捂眼睛都来不及。木枕溪盘算了一下,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肖瑾是真的认真思考起买望远镜的必要性了,她远远眺望着17栋的方向,她这个视角比木枕溪的要好,几乎整栋楼都能尽收眼底,要找出来木枕溪,望远镜一看就知道了。 她现在回想起前阵子看到的打闹的身影,总觉得就是木枕溪和殷笑梨,一见到个子高的女人剪影,都要把眼睛睁得非常大,停留许久,生怕错过了对方。 不过望远镜的计划还是暂且搁置下来,肖瑾对木枕溪的想法,和木枕溪对她一样,顺其自然,不强求,她不想给对方造成任何压力和困扰,好不容易木枕溪才能活得轻松一点。 人是贪得无厌的动物,有了一便会想要二,再三再四,无法控制,她不可以放任自己的欲望。 她是木枕溪至上主义者。 飘窗谁也看不清是谁,但两人还是在这样的猜测里尝到了爱情的甜蜜。 从心尖上滋生出来的,一滴就足以让人回味。 木枕溪放弃了书房的板子,直接抱了素描本,垫在膝盖上,唇角漾着笑意,望着对面视野所能及的窗户下笔。一栋楼,很多盏亮灯的窗户,如棋盘密布,但惟有一盏最亮,画了一幅女人靠在飘窗前看书的剪影。 木枕溪伸了个懒腰将本子合上,这是个新本子,她看着封皮发了会儿呆,片刻后,嘴角弯起,在右上角画了一个金色的星星。 肖瑾已经盯着一扇窗户很久不动了,一股莫名的直觉让她移不开视线。因为距离太远,她只能看到是个人,连男女都分不清。直到那个人站起来,手长脚长,边走边揉肩头还是后颈,肖瑾眼睛亮了下,绽出灿烂的笑来。 大概确定她住在哪里了。 木枕溪回房了,肖瑾也心满意足地回了房间睡觉。 临睡前,她收到了一条带图片的短信,是她妈妈发过来的,说来好笑,通讯软件如此发达的今天,肖瑾不仅没有存储父母的手机号码,微信也没有添加对方的好友。 肖瑾疑惑地将图片点开,是父母的合照,背靠着栏杆,身后是海面,被灯光照得明亮,看情况是在一艘邮轮上。肖父穿着做工考究的深灰色西装三件套,搭配跳色领带,身姿挺拔,虽已年逾天命,温文尔雅的外表依旧将他整个人衬得英俊逼人,肖母更不用说了,半偎在英俊的丈夫怀里,黑色露背长礼服,勾勒出的身体曲线近乎完美,眼角的每一根细纹都透露出优雅迷人。 肖瑾愣了下:这是…… 她再次点了下图片,回到消息栏,看到她妈妈给她发过来的文字:【今天和你爸爸一起去参加了一场晚宴,他非要拉着我拍照,说他比我年轻,你来评评理,说说我们两个到底谁比较年轻?】 卢晓筠几经修改,把手机塞到丈夫手里,紧张道:“我、我这样措辞可以吗?” 肖父佯装镇定地检查了一遍,出口的话却出卖了他,说:“可、可以。” 他一紧张,卢晓筠直接六神无主了,再次向他确认道:“真的可以吗?” 肖父一咬牙一闭眼,破罐子破摔道:“可以,发吧。” 卢晓筠就发过去了。 两个加起来超过一百岁的商界成功人士,在邮轮的角落里焦急地等待着来自女儿的“审判”,不时有同行人士投过来好奇的视线,卢晓筠把脸对着丈夫的方向,装作和他说话的样子。 肖父:“……” 他比妻子高出了大半个头,根本没法儿挡。 “回了回了。”卢晓筠激动得低声喊道,差点儿跳了起来。 肖父迅速低头将脸凑过去:“快给我看看。” 卢晓筠闭着眼先说了一段大致是“老天保佑”的话,才深呼吸,点开了短信。 肖瑾:【您比较年轻,爸爸很帅】 卢晓筠捂着嘴差点哭出来,接着又有一条消息过来:【你们是在哪里参加晚宴,s市的xx港吗?后面的风景好像还不错?晚上风大,加条披肩,不然容易着凉】 不仅回了消息,还主动问了他们的近况,关心她了。 卢晓筠这回是真哭了,哭得十分汹涌。 肖父一边将她的脸按在胸口,一边用她的手机回复消息。 有来有往地回复了几条,肖瑾主动说:【我要去睡觉了】宣告了这次对话的终结。 肖父把手机还给哭得快抽抽过去的妻子,长叹了口气。 希望这次是好的开始吧。 肖瑾长按那张照片,选了保存,再点开相册,长久地注视着,眼眶泛起酸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