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放下,压低声音,笑容变得更加含义深长。 “二风险极高,但事成绝对稳妥。” …… 旭仔是钟意搏命的古惑仔,天生烂命性子狠,绝对不只是同她吹水,当然选择后者。 与旭仔分开之前,她问过二人如今住址,开车前往康怡花园见康嘉茵,路上还不忘分神打给唐允汇报行踪。 好像师奶管紧自家男人,她与他角色互换而已。 唐允享受这种掌控感,又能体会到她对他的依赖,那么于苏绮来说一定是好处大于坏处,何乐而不为? 她如今是唐允的乖乖女友,或许最迟明年就要谈婚论嫁,做大肚婆怀孕产子——人人赞一句庙街神婆飞上枝头变凤凰,手段犀利。 唐家出身再差,现在也钟鸣鼎食,熬过半个世纪定然成为地道世家,更不必讲还有郑敏仪背后郑氏加持。 …… 年尾,12月19日,全港尚且太平,万众期待岁序更新。也是又一年弥陀诞辰,该到宝莲禅寺拜佛的日子。 唐太旧疾复发,咳喘频繁,闻不得太重的香火。赶上马季已经开始,她便与唐协亭到沙田马场看马赛、会老友,坐顶楼包间,绿色无烟,空气清新。 唐允则休一天假,陪苏绮去大屿山。 那天港岛和九龙都算晴天,偶尔有几片云层飘过,偏偏离岛被一块巨大乌云覆盖,山上雾气好重,缥缈之间天坛大佛直耸入云,威严又惊诧。 历来就那么几件事,唐允捐过香火,陪苏绮一起听法师打打禅机,染满身的潮气。心情不算太好,隐忍不发而已。 最后与她在正殿烟篆缭绕之中跪于蒲团之上——敬一炷香。 即便日后时隔久远,彼此也记得自己当天发了什么愿。 1994,他们最后的乐园之年即将走入尾声,苏绮深知,唐允不知。 她虔诚地祈祷:“佛祖保佑,掂过碌蔗,不论生死荣枯,尽在1995上半年结束。” 而唐允初次真心恳求:“想与她长长久久做一对善男信女,成婚、怀子、修好余生,多谢。” 有人说佛眼多情,有人说佛眼无情,多情无情,缘起缘灭,看见就好。 岁末最后一天,唐太历年都要到寺庙斋戒几日,祈福祝祷,今年唐协亭不准,她咳喘加重,还是在家休养。 唐太心心念念还有一个月就是除夕,到时弘社要大规模封港,做金盆洗手的仪式,彻底不碰黑色生意。她当天怎样都得亲去寺庙祈福,那这次就暂且免去。 于是那天唐家摆家宴,唐允带苏绮回深水湾,四个人占据不到半张长桌,虽然略显冷清,但重在意义不同。 唐太是最满意的那位,唐协亭仍旧不算钟意苏绮,但也心知肚明她是唐允身边出现异性以来最老实的一位,更重要的是——唐允终于有心安定,可喜可贺。 日子过得好,即便有那么一点点不如愿之处也无碍,唐协亭懂得知足,是好事。 再加上苏绮进弘隽之后,做事干净利落,唐协亭偶尔与唐允产生争执,她没少劝唐允让步。从母子两个的关系缓和器又变成父子两个的,她作用好大。 唯一的仔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又还没有成熟稳重到可以话事的程度,父母还能奢求怎样的一位儿媳? 当然是苏绮表现出这样的,最重要的是:足够听话。 饭后先提公事的是唐协亭,他问唐允:“安排好几个堂口了?” 苏绮进弘隽不久,唐允就在做安排弘社四九仔的差事,最主要的自然是以前参与走粉的那些,仿佛劝鸡从良,要古惑仔回头,好滑稽。 上面的风向变了,下面难免生乱,械斗惊动差佬的事情时有发生,唐允分身乏术。苏绮便为他分忧,作代表到地方警署交涉,已经深谙其道。 父子两个在客厅谈公事,菲佣悄声叫苏绮上楼,唐太在茶室等她。 饮一杯安神茶,闲话不过半个钟头,唐太吃药就寝。苏绮在茶室独自静坐,她等电话,等很重要的电话。 第一通是钟亦琛打来。 语气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