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年伸头向村里看去,不见有行人往来,也不见本村住民的生活痕迹,但见偶有烟气上升,然而确是黑烟。 这颜色怎么也不可能是炊烟,恐是烧了什么东西才变得如此。 柳永年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他扛起酒坛子往村子里走去,心中却留了个悬念,脚步也谨慎了些。 越走越近,柳永年才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村子里乱成一团,一具具尸体倒了满地,地上什么都有,农具,厨具,水盆,桌椅腿等,横七竖八乱在一起。 柳永年心下一惊,掂着酒坛子的手收紧,这人间炼狱般的景象却是为何? 前几天还好好的呀!柳永年还记得捣衣妇女的笑容,那几个小朋友明亮的眼睛。 现如今他们都变成了没有动静的尸体,他们躺在地上,脸上是久久不能消散的,一起带下地下的恐惧。 柳永年大声呼喊,希望有人活着,然而久久不见回音,只有村头大榕树上的风铃叮铃铃地响着。 有几处房屋还在着这火,看这情况,怕是贼人刚走走不多远,但是却也已经散了,只剩下一地狼籍。 柳永年一阵懊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下山呢,说不定能赶上 赶上做什么呢,看那万马奔腾呼啸而过的脚印,岂是他一个人就能对付得了的,恐怕来的早,只会一起送人头罢了。 这么想着,柳永年紧张地奔去米庄,冷汗直出,心中时时祈祷,靠近时,才发现这里受灾最为严重。 大约贼人也知道这里都是些商户,较为富裕,所以烧杀抢掠比别处狠些。 只见布庄的牌匾倒在门前,房梁上松动的钉子垂垂欲坠,石狮子被推倒在地上,上面还有几道刀痕。 柳永年手心出了些汗,虽然他之前确实和林伯林妍不相识,但是这两人总说认识自己和师父,如此热情,又出那么高的价钱买自己的酒,却也已经成为了朋友,他实在不忍林伯和林妍也遭难。 他抬步向米庄里走去,只见地上散了不少稻米黍麦,白白糟蹋了这么多粮食。 柜台已经被砸烂,放钱的抽屉掉在地上,零星的掉落几个铜板。 柳永年不抱希望的向内庭喊去:林伯,林姐姐在吗? 又是一阵冷寂,他没有放弃,边喊边往里走去,毕竟前厅没有尸体,只要后院一样找不到,那就很有可能逃了出去,到那时也可放心下来。 后厅是林家居住的地方,装修颇有灵气,院子里一方水塘,种上了荷花,如今初夏,只有几片荷叶冒头,浸在混浊的水中。 连廊上挂着一个鸟笼,里面的鹦哥早就不见,上次来还听见它叫了几声。 再往里就是正厅了,柳永年正欲进去,就听见林妍微弱的声音从地下传出:小年,是你吗? 柳永年沉着的心生出一丝希望,刚刚人间炼狱般的景象带来的伤痛稍稍治愈,他道:林姐姐,是我,你在哪? 这时,只见林妍头顶一块石板,从地上冒出头。原来林家院子里却有一方地道,可供躲藏,也很隐秘。 林妍见确是柳永年,鼻头一酸,终于哭了出来,她从地洞里爬上来,浑身上下沾满了灰尘。 她满脸眼泪道:小年,我父亲他他被贼人杀害了。 这句话出口,林妍泣不成声,泪如洪水,止不住的向下流淌。 柳永年看的伤心,也很难受,但是他不能哭,他得给林姑娘一个依靠,于是他略带哽咽地说:林姐姐节哀怎么不见林伯的尸体? 林妍转身往里走去,柳永年跟在后面,刚入正厅门槛,只见林伯端端正正坐在里面,不过两眼无神,腰间有绿水流出,正是被捅了一剑。 要紧事当头,柳永年反而不再晕血起来,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不然反惹林姑娘担心。 柳永年忍着头晕朝林伯拜了三拜。 作者有话要说: 柳永年:老大,人为什么会死。 谢文:他们只是一堆程序,不作数。 程序员:可是人真的会死啊! 柳永年:哭出声。 14.你不会见鬼了吧! 柳永年将林伯的尸体扛起,两人来到后院,这里有一片菜地,风飒飒而来,葱苗被吹地折了腰。 小年,就把我父亲埋在这吧,他生前常笑道要葬在家里,如今也就随了他的愿吧。 林妍也算一个坚强的女子,此时她不再哭泣,只是一双眼红肿得厉害,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 柳永年的共情能力本来就强,一下子见了那么多人死亡,更何况这其中还有对他有恩的林伯,此时他心情也颇为沉重。 林妍去旁边找来了铁掀,两人一人一把,无声地铲了起来。 柳永年知道林姑娘心中难受,所以不会说什么:我来吧,你是一个女子,在一边看着,诸如此类的话。 他知道林姑娘需要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