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河清忍无可忍,掐住萧予安的后颈,冷冷地说:“黄泉路上再相见。” “吃饱再打,吃饱再打!”萧予安哀嚎几声,挣脱束缚,缩着身子后退。 晏河清瞥他一眼,转身往厨房走去。 正是响午,御膳房里忙得火热朝天,四处都是人,两人悄悄转了一圈,好不容易在柴房旁寻到一处寂静的小屋。 这小屋应该是给奴仆用膳的,简陋窄小,清灰冷灶,此时奴仆都在忙碌,所以这处空无一人。 萧予安大大方方走进,从锅里翻出两个白面馒头,自己叼住一个,又递给晏河清一个。 晏河清默默接过馒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嚼起来。 “没有肉吗……”萧予安嘟囔一声,搜寻起碗柜。 晏河清站在一旁看着萧予安翻来覆去,耳朵敏锐地听着外头的动静。 萧予安搜刮完碗柜,又钻进炉膛里,晏河清眼睁睁地看着他变得灰头土脸,一时间欲言又止。 “啊,有烤红薯。”萧予安如获至宝,将还带着炭灰的红薯揣怀里,转头想向晏河清邀功,晏河清却突然眼眸一闪,袭身疾步走过来,一把扯住萧予安的领子将人丢出窗外,然后自己迅速翻窗。 萧予安在地上滚了两圈,登时摔懵,天旋地转之际,耳边穿来姑娘的尖叫:“啊!!来人啊!有贼啊!!” 晏河清轻巧落地,一步上前,抱起还在揉头的萧予安,足尖轻点,飞身出去,速度快得令人瞠目结舌,不过须臾,两人轻轻松松逃脱了追赶。 确认后面没人跟上后,晏河清这才将萧予安放下。 萧予安连忙低头一看,长吁一口气。 红薯都安安稳稳的在怀里,没掉。 萧予安揉着摔疼的胳膊,递给晏河清一块烤红薯,耐心同人商量:“其实我翻窗挺快的,真的,下次再遇到这事,能不能提前知会一声?” 这在御膳房偷拿吃食还有下次?晏河清抽抽嘴角,接过红薯,没应声。 用红薯填饱肚子后,萧予安环顾四周,周围没有大殿寝宫,都是园林之景,没有侍卫巡逻,显得格外寂寥,不像宫内倒像宫外。 萧予安清清嗓子,转头对着晏河清笑:“我好像……” “问路。”晏河清简言意骇地打断他。 萧予安乖乖转身去寻人,这地方太偏,两人绕了一圈,终于碰见一名侍卫。 这侍卫大约也是来此处偷懒打盹的,见到两人先是慌里慌张要逃,逃了一半觉得不对劲,挥舞着佩刀又跑回来,哇哇呀呀地喊:“谁!哪里来的可疑人物?” 萧予安擦擦全是炭黑的脸,露出了勉强可以看清的五官。 侍卫手一抖,扑通就跪下了:“皇,皇上?” “别跪,起来起来。”萧予安受不住地抬抬手。 侍卫颤巍巍地起身:“皇上,你怎么跑这来了?这可是宫城外。” 萧予安说:“我问你,祭天坛在哪?” 侍卫答道:“回皇上,往南直走六里左右。” 萧予安笑着道谢,回身对晏河清说:“走吧?” “嗯。”晏河清点点头。 侍卫呆愣愣地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突然想起什么,几步追上:“皇上,皇上,这里已是宫城外,前面路不好走,多树林小道,还是先回宫,坐龙辇前往吧?” “不用,没事。”萧予安摆摆手,笑意温润,清光穿白日,描得是他绝美的眉眼,恍然之际,怎么也勾勒不出那名人人忌讳的暴君模样。 侍卫怔愣了好半天,等回过神来,两人已经消失在远方。 这一走,又是从午时走到了日暮。 萧予安穿的是履袍,不但迈不开腿,还总是勾树枝,一来二去行动缓慢,要不是因为寒冷,他真的想撕了下摆。 薄暮冥冥,天光渐暗,祭天坛终于出现在两人眼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