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不对,往常这个时候,太阳已经跳了出来,可是现在,紫色的、只露出一个轮廓的月亮还是高高挂在天上,到处都是朦朦胧胧、黑乎乎的一片! 林扬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会不会以后只出月亮了?队伍里有人先提了出来。 前面两个月,不对,应该是三个月了,现在已经是9月份末了,高温天气是大概从6月底开始的,出了三个月的太阳,所以现在会不会轮到天上出月亮,然后也是三个月? 很有可能,大家沉默着不说话,但都不由的按照这个思路思考下去,出太阳是热,那么出月亮呢? 天气会不会变冷,像高温一样,热死人变成冷死人!!! 思路一打开,他们还真的觉得周围的温度在嗖嗖下降。 是是我感觉错了吗,我好像有点冷!有人抖着声音问。 冷是不可能的,他们身上裹着严严实实的衣服,还跑了那么长的路,身上的热汗都还没有下来完,怎么可能会感觉到冷。 但是,感觉到周围温度下降的不止他一个,而附近又有了新的变化。 起风了,你们看,快看啊,树枝在摇动,那边那个塑料袋飞起来了! 自从天气变了后,除了自己摇扇子产生的风,他们都差不多忘记自然产生的风是怎么样的了。 好舒服,哈哈哈,有风了,好凉快。 风吹起干枯的树枝发出哗哗的声音,地上的灰尘一阵一阵的被扬到天上,还有地上被晒得发白脱了色的塑料袋也像风筝一样在空中飞来飞去。 这些都不好看,但是对于被晒了三个月的人来说不亚于一幕幕奇迹。 起风了,那么接下来很有可能就会下雨。 太阳不出来,他们就在这里多休息了一会儿。 村里还活着的人都搬到了废厂,外面的这个山神庙已经很久没有人出来打扫祭拜,于是一群人在休息的间隙又清理了一遍山神庙,垮塌的屋顶也用柱子撑了起来。 六点太阳没出来,七点、八点、九点,紫色月亮还是高高的挂在漆黑的天幕上,他们从一开始的担心害怕也慢慢变的习以为常。 十一点多的时候,他们终于回到了废厂! 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因为今天就是他们说好的第十天,所以早早的就有人守在进废厂的路上,而且因为今天外面的天气格外不同,几乎所有的人都出了防空洞等在坪子外面。 远平! 哥! 老公 一声声亲人的呼唤暂时扫除了大家心头的阴霾,流浪在外面半个月的人毫不犹豫的加快脚步冲上去跟自己的家人抱在一起,真好,他们回来了,尼玛,这一路太苦逼了! 爸,爸,爸爸,我爸呢?总共就这么几个人,但林辉的儿子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爸爸。 四奶奶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建桥,建桥啊,我家建桥在哪,我怎么没看见他? 林广老婆:阿广,阿广?林亮,阿广怎么不在,他不是跟你们兄弟一起的吗? 随着这几个人的一声声呼唤与质问,现场慢慢的安静了下来,被问到的人都难过的低下了头,不敢看他们的眼睛,其他人心里也慢慢的升起了不祥的预感,尤其是陈建民将三个骨灰罐抱出来的时候,现场一片混乱。 爸,爸!林誉抱着林辉的骨灰罐嚎啕大哭。 建桥啊!四奶奶受不了这个刺激,捂着胸口短促的叫了一声就晕了过去。 啊,我就说让你不要出去的,林广,你个王八蛋,你让我怎么活!林广老婆瘫软在地,抱着林广的骨灰罐子泣不成声。 哭嚎声、安慰声,还有对他们这些安全回来的人的各种责骂声瞬间充斥在每个人心头,尤其在知道他们这一群人还是空着手回来的时候,悲哀绝望几乎要把在场的所有人淹没。 村里跟他们家亲近的不多,林扬不想参与这种场合,抱着双胞胎跟文竹默默的回到了防空洞自己的小家。 文竹早上起床的时候就把白米下锅放火上,熬了这么久,白米已经全部软烂,林扬一回来,他就把养在屋里的鱼片成鱼片,鱼片用姜丝、盐腌制一会儿,然后倒进白粥滚一分钟,撒上点葱花,香喷喷的鱼片粥就做好了。 给两个孩子一人盛了一碗,他们就乖乖的自己坐在一边喝粥。 文竹没有问林扬他们这一路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跟他絮絮叨叨的说起家里最近发生的事。 你种红薯的筐子太重了,我搬不动,一天最多只能搬一半,有时候三天才能让他们晒一次太阳。 林扬心神恍惚,一边喝粥一边点头道:没事,我回来干。 文竹:大莲湖里的水越来越少,不过里面的鱼真的多,大家有空都到里面抓鱼,抓回来的鱼吃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