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稀奇,航班竟没有晚点,张窈窈几乎是到达机场的时候,卫枢的航班也几乎同时到达了机场。他身边并不止他一个人,还跟着助理及保镖,一从里面走出来就是众人的目光汇集所在,不管认不认得出他的人,还是认不出他的人,还是因着他本身的优越外在条件,都足让他是种鹤立鸡群的存在。 他迈着步子,步子迈得并不快,却沉稳有力,见着站在前面等的张窈窈,他一下子就摘掉了墨镜,朝张窈窈张开了双臂?,“窈窈……”这一声,唤得极深情,似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浸透了千年的感情。 张窈窈眼底有些湿意,开始她有些烦卫枢,而如今、如今她却觉得对他愧疚万分,小跑上前,她似乳燕投怀一样投向他怀里,将俏脸埋在他怀里,低低地唤了声,“枢哥。” 这一声里还含了些话哭腔,到叫不明就里的卫枢还揉了揉她头发,劝慰着她道,“傻姑娘,哭什么呢,这才两天,就给我哭鼻子了?” 张窈窈不肯抬起头,被他挟裹着往前走,“没有,我才没哭呢。” 卫枢并不会跟她讨论一下到底什么才算是哭,要跟女人于这种话题上摆事实讲道理,从本质上来说确实没有什么意思,他就顺着她的话道,“嗯,你没哭……” 这话一听就是敷衍的,到把张窈窈弄得破涕为笑,脸抬了起来,手往他胸口捶了几下——并不重,很轻,她不想把人捶得疼了,纤细的胳膊就试着揽他的腰,还揽不住,“枢哥,我辞了工作好不好,我就待在家里头,天天给你做饭?” 卫枢替她开了车门,听着这话稍一愣,先让她上车,他自己则从另一边上车,等到了车里,他才问道,“这两天工作上出现什么问题了吗?是学生为难你,还是同事为难你?” “没有,都没有,”张窈窈咬着唇瓣摇摇头,“我就觉着呀,上班也挺烦的,爷爷的期许,我恐怕也没办法做到,怕、怕……”她还寻了个正大光明的理由,这辈子她极少说乱话,可现在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乱话,想要逃开一切的纷扰。 是的,她别的都没想,就想着逃离,只管跟着卫枢,跟别的人都不相干。就跟个缩头乌龟似的。 卫枢一听就乐了,“我到不盼着你怎么样怎么样的,你想做什么我都是支持的,不管怎么样都好,我都支持。” 这样的人,这样的心意,能叫张窈窈拒绝吗?她心里头压着重重的砰砣,压得她透不气过来,甚至也想同他把事情都说开了,可她不愿意就这么着地打击到他,甚至她更害怕看到他心里的嫌恶——在她没有发现的时候,她竟不知道她已经将卫枢看得这么重要。 可她还在跟他说乱话,说着心口不一的话。这让她备感羞耻,甚至是恨不得能来个时光倒流,让她能清清白白地站在他跟前,而不是现在这样,这样的……她甚至觉得自己脏了,尽管她非她自愿,还是让她有种自我厌弃感。“可我又觉得对不住爷爷对我的期望……” 确实,老爷子自从惟一的儿子过世后,就对张家这个惟一的血脉有着非常高的期望。 卫枢揽住她,“老爷子是有这么个期望,可他也是疼你的,决计不会逼你的。” 他这么说,更叫张窈窈堵着心了,要是事事都这么个简单就好了,她也不会纠结于此了——也想过将来怎么样的,到不是为自己定目标,她的目标早就是有老爷子替她定好的,也从未违背过,如今工作上的事跟生活上的事都压得她透不过气来,着实叫她堵得慌。“我晓得爷爷的心思,也不想叫他失望的。”她看着他,不免紧握住他的手,就如她话里的意思一样,她也是不想叫他失望的。 卫枢到没发现她这双重的纠结,要是晓得她身陷这样的纠结,还不得心疼她嘛——他反握住她的手,“昨晚你同你舅舅去了齐家……” 话还未说完,她手上便不受控地捏了下他的手,又惊觉自己的失态,“你、你怎么知道的?”她低着头,不敢迎向他的目光,生怕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满着看透一切的…… 卫枢眉心稍紧,也是一瞬间的事,他嘴角噙着笑意,“还是吴大秘同我说的,他说你呀难得回齐家。” 张窈窈心下暗骂吴晟多事,思及吴晟那人,她更不知道怎么说好了,总觉得冷不丁地吴晟就能她弄个底朝天——她眼神闪烁,更不敢抬头了,“他都同你说什么了呀?”她这试探还真有些笨拙。 卫枢把玩着她如玉般的手指,将十根手指紧紧地与她相交在一起,也就两天没见,他想她想念太深,以至于叫他想不起来他这么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他低头在她发间轻闻,呼吸声渐浓,“就说你爷爷同老卫见面的事,还有你外公外婆也回京的事,好久没见你外公外婆了,是不是很想陪陪他们?” 张窈窈慢慢地稳了心,稍稍地抬起头来,迎上他含笑的深遂眼睛,“那、那你同我到齐家去?” 卫枢自然要去的,不止今晚,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