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的头发。他突然想起那天深夜接到的一通电话,一个带特隆赫姆口音的警察问他有关红头发的事。早上起来之后,他以为那是一场梦,直到吃早餐时母亲问怎么有人凌晨四点还打电话,他才明白那是真的。 斯韦勒的视线从镜子移到墙上。墙上有希特勒的照片、burzum黑金属乐队的演唱会海报、印有纳粹党徽的旗子、铁十字勋章和《血与荣耀》的海报,那张海报是约瑟夫·戈培尔[28]的老海报复制品。突然,他觉得自己的房间十足是个青少年的房间,这还是他头一次这么觉得。只需把瑞典白亚利安反抗组织的旗帜换成曼联队的围巾,把希姆莱的照片换成大卫·贝克汉姆的照片,就会让人以为这是个普通青少年的房间。 “斯韦勒!”老妈大吼。 他闭上双眼。 “斯韦勒!” 这声音挥之不去,永远挥之不去。 “什么事!”他的吼声充满了整个头部。 “有人来找你。” 来这里?找我?斯韦勒睁开眼睛,犹豫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从来没有人来过这里。据他所知,没有人知道他住在这里。他的心跳开始加速。会不会又是那个说话带有特隆赫姆口音的警察? 他走向房门,这时房门突然打开。 “嘿,斯韦勒。” 春日太阳低低挂在天际,阳光穿过窗户从房门口洒了进来。他逆着强光看见一个人的轮廓站在门口,但他马上认出了说话的声音。 “见到我不开心吗?”王子在身后关上房门。他好奇地扫视墙上的装饰,“你这个地方真不赖。” “她为什么让你进来?” “因为我给她看了这个。”王子举起一张证件在斯韦勒面前晃动,证件上绘有挪威警徽,底色是金色和浅蓝色相间,证件另一面写着“警察”。 “哦,靠!”斯韦勒倒吸一口气,“这是真的吗?” “谁知道?放轻松,斯韦勒。坐啊。”王子指了指床铺,自己则反坐在椅子上。 “你来干吗?”斯韦勒问。 “你说呢?”王子对着坐在床沿的斯韦勒露出微笑,“今天是算总账的日子。” “算总账的日子?” 斯韦勒依然惊魂未定。王子怎么知道他住这里?还有那张警察证件。他看着王子,突然觉得如果王子是警察,倒真是像——梳理整齐的头发、冷酷的眼神、吸收大量阳光的古铜色脸庞、结实的上半身、黑色软皮短夹克、蓝色牛仔裤。他之前竟然都没注意到,真是奇怪。 “对,”王子依然微笑着,“算总账的日子终于来了。”他从夹克内袋里抽出一个信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