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心满意足地叹气。 邓川摸摸她的头发,是洗过被吹干的顺滑柔软,挪挪姿势,两个人在床上躺下来,徐薇埋头在她的脖子里不声不响,似乎是真的累了。 夜深了。外头街道无声无息。徐薇的呼吸渐渐均匀,邓川却没什么睡意,她百无聊赖地发着呆,看看屋子里陈列的装束,听着徐薇的呼吸声出神。 四周格外安静。邓川偶然间向上望,看见天花板上正映着她们的一点影子。 过道里留着一盏灯,这影子才得以留存。 邓川伸展手掌,将五指张开。 天花板上也张开了一只手,剪影薄而巨大,似乎能将床上的两人都装进掌心。 影子是凝固的瞬间,而邓川的眼睛把这一瞬间永远地保存了下来。 邓川自顾自玩了一阵,直到睡得有些迷糊的徐薇鼻息一动,拍拍她的腰,小声喃喃:别闹了快睡觉 邓川安抚地摸摸她的头,察觉到她的呼吸渐渐又变得深沉。 终于,她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随着邓川的睡去,这个哈尔滨大雪后静谧的夜也终于得以舒展身形,所有的活动都已经静止,天花板上的影子仍然存在着,不管被不被看见,它的姿态都像是一场永恒。 街边的积雪,凝固着,任凭无数人间客的脚步从它身上路过,脚印渐渐堆叠,辨认不出原来的模样,直到在晨光中悄悄消融。 在最深最美的静谧中,邓川做了一些零碎的梦,梦里有纷飞的雪,来来往往的人,雪地上脚印纷乱,风雪中,她看不清人们的脸,只看得见雪花飘落的姿态,梦里的雪下得无休无尽,却并不惹人烦燥,正像是过去十九年里邓川所习惯的那样,她的内心无比平稳,仿佛只要往前走,等雪停,她所想要的一切就都会出现。 邓川在这样的静谧中醒来,徐薇已经在床上半直起身子,察觉到她注视的目光,徐薇低下头,摸摸小朋友露在被子外头的半张脸,眼神很温和:早上好。 早上好。邓川的声音有点哑,她的眼睛里带着些睡懵了的茫然,定了一会神,才直起身子,看眼手机上的时间。 早上六点半。徐薇下了床,走到窗边,拉了下窗帘,外头的天还暗着。 邓川松一口气,重新躺回床上,困倦地闭上眼睛:好早啊我们再睡一会 徐薇凉凉的手捏住她的鼻子:你不想去早市了? 晚点再回来睡,好不好?她软声细语地哄邓川起床:快起来晚了就没有了。 邓川闭着眼睛捉住徐薇的手,自我调整了两三秒,睁开眼睛:好了好了,我醒了。 邓川没有起床气,也不是起床困难户,很快调整好状态,目光清明,从床上坐起来,只是黏糊糊地伸手要抱。 徐薇搂着她的脖子,小朋友身上还带着被窝里的暖和气。两个人抱了一会,徐薇贴一下邓川的脸,从她怀里抽身,帮她把衣服拿到床边,转身进了洗手间。 邓川穿好衣服的时候,卫生间里的水声还没有停。她走到窗边,拉开一点窗帘,看了一眼外头暗沉沉的天。 天气太冷,徐薇索性都不化妆了,邓川觉得她素面朝天的脸看起来年纪很小,几乎都不像是一个老师。 洗漱完,两个人一同对着镜子护肤,邓川皮肤有些敏感,徐薇严格监督着小朋友执行过一整套冬天的护肤程序,又检查过一遍出门要带的东西,才套上大衣出了酒店。 路上积着雪,有些湿滑,两个人小心翼翼地走着,附近的早市是昨天晚上临时决定要去的,徐薇兴致很高地挽着邓川的胳膊,两个人挨在一块,一路上遇到好些晨练完的大爷大妈。 跟冷清的街道截然不同,早市摩肩接踵,叫卖声,谈话声,报价声,热闹非常,仿佛连寒冷都能被驱散。 大块大块的冻豆腐,大堆的冻鱼,整只的冻鹅,被冻得硬邦邦的,就那么大大咧咧地摆在路边售卖,油炸糕在油锅里滋滋地响,土豆丝卷饼摊前排着长队,羊汤热气蒸腾,旁边是挂着帘子的包子铺。 徐薇把手套摘掉,放进邓川的口袋里,在各式各样的香气中光明正大地牵着邓川的手往前走,她们买了几个油炸糕,又买了份小米粥,最后在羊汤的铺子里坐下来,开始吃她们正式的早餐。 羊汤洒上油辣椒,混合着内脏独有的口感和鲜味,香味扑鼻,油炸糕香脆甜糯,小米粥要就着小咸菜吃,徐薇难得胃口很好,喝了大半份,又吃了几口油炸糕。 屋里比外头温度高得多,邓川把帽子摘掉,流了一些汗,衬得眼睛格外黑亮,徐薇捋了一把她湿漉漉的刘海,捏着纸巾帮她擦了擦脖子上的汗。 早餐喝羊汤的人不少,屋里尽是闹哄哄的说话声,邓川先把徐薇吃剩下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