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本王同你说什么了?把这称呼改了,要是让旁人听到,岂不是前功尽弃?”沈沛淡淡的看她一眼,随意的说起。 若冉却不这么想,“爷您也说了,是在人前假扮,如今在人后,您和奴婢从前怎么相处,如今当然也是怎么相处,奴婢会牢牢记住自己的身份,半点不僭越的。” “你……”沈沛似乎想说什么,却被若冉用糖葫芦阻止。 “要不,您陪奴婢一同吃糖葫芦?奴婢小的时候,很羡慕有些小孩子们互相分着吃食呢……”若冉这么说不过是想转移话题,也做好了被沈沛拒绝的准备。 可当沈沛当真接过糖葫芦坐在一旁陪她一道吃的时候,若冉的心情又变的复杂起来,其实有时候,若冉并不希望沈沛对她这么纵容。 人总会变得贪心。 “你怎么这么多事儿?还要人陪你一起吃,怎么小时候若晨不陪你?你们也没差几岁不是。”沈沛随意的问道,对这酸酸甜甜的东西兴趣不太大,可以吃,也可以不吃。 “奴婢小时候,是没有银子吃这些东西的……”若冉就随意那么一提,也不想在沈沛面前卖惨,毕竟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 “你怕不是小时候穷疯了?所以才养成现在这样见钱眼开的性子?”沈沛气哼哼的嘲讽着,又想到了在船上的那些事情,随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扬州瘦马的?” 若冉听到这话的时候,一颗糖葫芦卡在嘴里,她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一下子变得不太好起来,若冉把那颗糖葫芦吃完,才回答了沈沛的问题,“奴婢小时候,跟着父母一起路过扬州,当时因为奴婢的家乡遭了灾,无数人流离失所……房子没了,地也没了,奴婢的家里,祖祖辈辈都是庄稼人,失去了地,爹娘也只能带着奴婢逃难,谋求一线生机。” 若冉说起这段经历的时候,其实已经不太难受了,毕竟那个时候她还小,众生皆苦,只是苦的不太一样。 “你说什么?”沈沛这才收敛起散漫的心思,有些意外的看着她,“这些事情,你怎么从没说过?” 若冉却不太在意,“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也许在爷看来,奴婢小时候过得很苦,可奴婢却不这么认为,当时家家户户都逃难,小孩子走得慢,而且容易生病,很多人在逃难的路上就把孩子给遗弃……可奴婢的父母却从未想过遗弃奴婢。” 并且,父母尽了自己最大的能力,保护着她,即使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爹娘也还在惦记着她能不能活下去。 他们把生的希望,尽数给了若冉。 所以,若冉才不会可怜姚素弦,只怪她身份太低微,不然她才不愿放过姚素弦,因此在这件事情上,若冉是由衷感激沈沛的。 “至于扬州瘦马……那是因为当时有个扬州富商,见奴婢瘦瘦小小的,便向爹娘提出要买了我去,爹娘以为他是妓馆的,固是不从。那富商便说,他只是把女孩子买回去教本事,日后大了是要送到贵人府里伺候的,那富商诓骗人,只说是伺候,却不说清楚,还说有些若是造化好,被主人家看上还能当贵妾……后来同行的人卖了孩子,得了一大笔银子……惹得所有人都羡慕不已,爹娘当然也是心动的,毕竟那个时候什么都比不上活下去不是吗?只是爹还是不太放心,特意去打听了一番,才知道是怎么回事……”若冉说起这段记忆的时候,已经分不清楚是感动还是难受。 她从来都知道,自己是父母心中的珍宝,可也因为知道父母对自己的爱护,才会生出诸多遗憾来,若是当年卖了她,也许爹娘都会好好的活着。 可如今说这些假设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爹娘知道扬州瘦马之后,怕那富商把我抢了去,连夜就带着奴婢离开了扬州城,奴婢对扬州最后的记忆,大概就是冷,冬日长夜漫漫,那风吹得冷到了骨子里,人心也冷,那些人家,也许并不是存心卖孩子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