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易寒沉变成那种嗜血、疯狂、对所有一切都抱有恶意的凶神才正常。 易寒沉心下微动,脑中回想起那时的场景。 这段时间他精神不振,情绪不稳,一直强压抑住的东西一旦释放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因为那女人想对顾南松动手,他竟为此生了气,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那时候为什么会生气,之后失去理智时,眼前仿佛被厚重的血色笼罩,心里也只剩下将所有一切都摧毁的冲动和恨意。 只是一瞬间。 他对上顾南松眼睛。 想起了平时这人嬉皮笑脸的模样。 光很刺眼,很炽烈,身上还是心间都被灼烧得疼痛不已。 可疼痛却能让人清醒,将人从混沌慌乱中拉扯出来。 也许这一点上,他应该感谢顾南松 顾南松没想着得到什么回应,抬手拍了拍易寒沉: 不过,遇到这种事是个正常人都会生气,我不想翻篇了,所以你必须补偿我,等事情结束陪我出去玩吧。 易寒沉: 他选择收回那一丢丢的感谢和愧疚。 大半夜的,大概十一点左右。 白天乌云笼罩,晚上竟是晴空万里。 圆月高悬,清冷的月光在竹林上落下一片寂静的银辉。 顾南松站在门口仰头看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张云翔打着哈欠走来,想劝他赶紧去睡觉,却听到他手机绿信突然响起的铃声。 顾南松在屏幕上一摁,里面传来杜山清焦急的声音。 那精怪动手了!她在召唤这些被控制的人! 顾南松扬起一笑:抄上家伙!咱们去把她收拾了! 张云翔当即精神一振,问道:是要去哪吗? 是啊,我要去讨债。说着往屋里走,准备去加一件外套,对着张云翔一抬手:把车钥匙给我。 我送你去。张云翔不放心:不给你添乱,我就在一边等着你。 顾南松一想,张云翔跟着倒也无碍。 钻进卧室里找了一件外衣穿上,等出来时却听到电梯绳索的声音。 他奇怪的看了过去,就见易寒沉操控着轮椅出来。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对上。 顾南松微微蹙眉:你怎么醒了?肚子饿了? 易寒沉之前的确有睡了一会儿,此时醒了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这几天折腾得身心俱疲,此时一放松下来感觉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他眉头皱着,脸色还是那么白,眼底的血丝也还未消退,这状态让顾南松有些心疼。 瞧这破事,把他老公折磨成啥样了! 走吧。沙哑的声音响起。 顾南松一愣:啊?去哪? 凉飕飕的瞥了他一眼,易寒沉看向张云翔。 张云翔在那冷眼下一个哆嗦,心领神会的跑过来,推着易寒沉往外走。 你要跟我去?!顾南松反应过来,连忙跑到面前一挡:不行,你好好在家里休息,今晚上可有得闹腾,就你这状态哪能扛得住! 易寒沉一手撑着扶手杵在额头上,只抬起眼皮子幽幽的看了他一眼。 顾南松顿时被那一眼看得全身酥麻。 比起少夫人,张云翔当然是听给他发工资的人的话,推着易寒沉就往侧门走去。 小凉风一吹,回过神来的青年连忙追上,心里还忍不住直嘀咕。 果然是古宅艳鬼,不生气不炸毛不阴晴不定的易寒沉,顶着那张脸只随便撩他一眼,什么立场全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果然在美色面前,他顾南松也不过是个俗人,啧! 一路紧赶慢赶的,又到了那噩梦初始的地方。 漫天紫藤花开得依旧茂盛,纷纷扬扬的花瓣如雪般缓缓从天飘落,空气中弥漫着那醉人心神的紫藤花香,一眼望去,那颗巨大的紫藤花树艳丽夺目,它在夜色下绽放出妖冶的红光,将那清冷圆月都染上一层不详的血红。 那股惑人心智的浓香呛得顾南松脑阔疼。 放眼看去,宽阔的街道上正站着一群人。 负责这起案子调查的几位警官,来降妖除魔的杜山清和那高人小老头,霍翟正和赵家人站在一起,另一边还有几个显得有些不合群的,气氛格外压抑沉闷,竟然是易韬和他那被打断了双腿的老婆。 霍翟最先注意到顾南松,忙对着他招手。 顾南松推着易寒沉走过去,杜山清和他打了声招呼后,往他手里塞了几张符纸。 一股清凉之感驱散了脑中的昏沉眩晕,这是杜山清提前准备的清神符。 情况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