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呆,随便参观几眼就进屋登记入住。 民宿老板是个年轻姑娘,年纪顶多二十五,长相干净、秀气,留了头及肩的黑发,眼尾有颗小黑痣,笑起来很亲和。 孟黎进去她刚好在打电话,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她笑眯眯地回复:“那你快点过来,我给你留了饭。” “奶奶去姑姑家了,你别担心。” “好,我等你。” 看到孟黎,林佳立马跟电话里的人说拜拜:“先不说了,来客人了。我待会跟你讲。” 电话挂断,林佳将手机放在一边,站起身热情招呼孟黎:“您好,住店吗?请问是在网上预约预订了还是现订?” 孟黎看了眼态度亲近的林佳,语调平静道:“现订。” 林佳看着孟黎那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面孔,以及那身不加修饰便脱颖而出的气质,眼里划过一丝惊艳,握着手解释:“是这样的,我们店里一共八间房。有一间家庭套房,三间大床房,两间标间。一间四人间男生宿舍,一间四人间女生宿舍。目前还剩一间套房,一间标间,两个女生床位。套房380一晚,标间220一晚,单人床位40一晚。您想住什么样的?” 孟黎想都没想,直接选了套房。 林佳打开电脑边看房间便问:“住几晚呢?” 孟黎想了想,缓缓开口:“先住三个月。” 反倒是林佳愣了愣,本能发出疑问:“住三个月?” 孟黎:“嗯。” 林佳缓了半秒,露出笑说:“好的,那麻烦您出示一下身份证。我这边给您办个入住。房费一共34200,鉴于您在这住三个月,我这边给您优惠一点,您看33000可以吗?” 孟黎在翻身份证,翻到一半发现行李放车上忘了拿。 她皱了皱眉,手按在桌角边缘,面色淡定问:“我身份证忘了拿,可以等我几分钟?” 说着,孟黎将手机递到林佳面前:“我可以先用手机抵押。” 林佳摇头说不用:“没关系的,我这边可以等您。” 孟黎站了几分钟准备折回修车厂拿行李,走出民宿大门,孟黎忽然想起陈硕已经关门了,她就算过去也进不去。 沉吟片刻,孟黎掏出手机,翻到陈硕的电话号码,指腹落在那串陌生的数字,犹豫两秒,慢慢按下拨通。 屏幕贴在耳畔,里头传来嘟嘟的响声。孟黎站在门口,手扶着门把,听着那一声声嘟嘟声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凉风习习的夜晚,她手心竟然热得冒起粘腻的薄汗。 铃声响到尾声,耐心快要告罄前,那头突然传出一道磁哑的嗓音:“喂?” 声音透过音筒震到耳畔,震得孟黎耳朵发麻,她本能地抓了下衣角。 孟黎抬头望了望头顶深邃的夜晚,简单明了地道明身份:“我是孟黎。” 那头短暂沉默一秒,接着传出摩挲打火机的细碎的卡嚓声,“有事?” 孟黎抿了下干涩的唇瓣,试探性问:“你还在修车厂?” 陈硕不假思索否认:“没。” 孟黎被他干脆的回答弄噎半秒,她深深吸了口气,放慢速度说:“我、行、李、箱、放、车、里、忘、拿、了,你、能、帮、我、送、过、来?” 陈硕半天没吭声,孟黎以为他不愿意,想了想,孟黎妥协道:“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自己去拿。只是麻烦你帮我开下修车厂的门。” “我身份证也放在了行李箱里。拿不到身份证办不了入住。” “你放心,不会让你白跑这一趟的。我可以给你跑腿费。” 孟黎刚说完,那头便轻飘飘地溢出一声嗤笑。 这一声嗤笑让孟黎瞬间梦回他俩在北城见面的那个夜晚,那时的他也是这般轻飘飘、云淡风轻地回应她那些阴暗、算不上体面的情绪。 孟黎发呆的间隙,那头渐渐传出哗啦啦的水流声,水流声里夹杂着一些别的、说不出来的动静。 好像是洗澡声、毛巾与肉/体接触的搓/揉声,又夹着一丝舒缓欲/望后的满足、喟叹。 孟黎听到不该听的声音,脸不自觉地发烫、发热。 五分钟后,水流声戛然而止,对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 孟黎一直没挂电话,她站在客栈门口,握着手机安安静静看着远处的天。 等了不知多久,那头再次传出声响:“等着,我给你送过来。” 孟黎听到陈硕应允,先是愣了下,而后淡淡哦了声。 电话挂断,孟黎没着急进去,而是蹲在门口的台阶,翻出好友的微信,给对方发了张天空的照片。 晚上既无月亮也无星星,说是照片,不如说是一团漆黑的墨色。 照片发出不到半分钟,那头发出几个不明所以的问号。 孟黎看着那几个问号,缓缓打了几个字发送出去:“我跑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