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然笑,替她掖好被子,出了门。 清嘉醒来时,身边空荡荡的,连烛火都没有点,漆黑冷寂的一片,她拥着被子坐了起来,神色迷茫。 心里有些泛苦。 刚才对她珍之爱之,一转头,便剩下她一个人,冷帐冷衾。 她揉了揉酸胀的眼角,唾骂自己矫情:他们又不是旁人家情投意合的夫妻,对宋星然,实在不该要求这么高。 要紧的是生孩子。 腹中有些饥饿感传来,她揉了揉肚子,叫听雪传了膳,将自己肚子填饱,才问:“国公爷呢?” 听雪在收拾碗筷,答:“国公爷在书房呢。” 清嘉挑眉,情况比她想象中好些,不是去到外头花天酒地,她沉思良久,指尖在桌面上点了又点,才追加一句:“可曾用过饭?” 听雪正端着托盘往外走,闻言顿住脚步:“还未传过膳。” 清嘉又一副思虑重重的模样,没再说话,听雪等了一等,确定她无旁的吩咐,才静悄悄往外走。 但清嘉又叫了一声:“等等。” “准备点宵夜,我一会端到书房去。” 听雪点了点头,总觉得她家小姐今夜有些古怪,好似……眼神有些空洞,分外脆弱一般。 —— “吱”的推门声,伏案写划的宋星然头也没抬,不耐烦道:“不是说了不……”余光扫见是 清嘉端着宵夜站在门边,声音弱了下来。 他捏了捏眉心,神色渐缓,但还残存着认真的严肃,与不久前的柔情蜜意相去甚远。 宋星然于政事上向来稳重,近乎严苛,清嘉想自己或许来错了。 宋星然见清嘉愣在原处,他招了招手,有些无奈的:“怎么不进来。” 清嘉歉意一笑,才抬步向前:“我或许打搅了夫君。” 西北勘察一事来得突然,又急出发,需准备、考量的事情太多,宋星然与李炎梳理了半日,仍觉不足,调出近五年户部拨往西南的款项一看,更是错综复杂,骤然被人惊扰,所以有些火气。 但对清嘉,他哪里还有怒气,反而觉得舒畅,见她有些拘束,拉着她的手,拽入怀中,似得了个大宝贝似的,下巴凑在她颈窝上,亲了亲她的面颊:“怎么醒了?” 清嘉据实回答:“饿了。” 宋星然窝在她耳边低笑,大掌揉了揉她软乎乎的肚子,说话是沙哑的气声:“吃饱了么?” 清嘉点了点头,双臂攀在他脖子上,乖巧道:“我想夫君或许也饿了,没想到打扰你了。” 其实他心里有些疑惑,她听了书,还将话本也带回家,想来那些风言风语已传入耳中,竟一点也不发作,他那细微的愧疚,转化为感慨,自家娘子当真是温柔体贴,又一等一的明白事理。 更不舍得推拒她的好意,宋星然摸了摸清嘉的头发:“是饿了。” 清嘉想他或许有公事要忙,闻言想要从他膝头站起,又被一双手拽回原处,宋星然笑:“就这么吃。” 抱着吃?不别扭么? 虽然清嘉心里有些嫌弃,但还是照着客人的意思办。 她端来的是松叶粥,是用松芽嫩叶切细了煮的,正冒着热气,清嘉舀了一小口,温度正好的,微微的清甜,才又挖了一勺凑在宋星然嘴边:“夫君试一试。” 宋星然其实没有胃口,但见妻子吃了一勺,便眉眼弯弯的模样,便抓着清嘉的手,往她口中又喂了一勺。 见她吃比自己吃还满足些。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