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缠着绷带,周围响起观众们轰天震地的呐喊。这里没有规则,用尽所有手段打倒对方,直至他再也站不起来,这就是规则。 他们像困在大笼子里的两只相互撕咬的野兽,眼里只有血腥、只有愤怒,毫不留情! 一个月,十场,十万元钱。 每次袁一诺重重地摔倒在赛场上,每一次精疲力竭再也不想爬起来,每一次无法再忍受那种痛苦想要举手认输……他闭着眼睛对自己说:再挺一挺,他妈的袁一诺,你再挺一挺!他摇摇晃晃从垫子上站稳脚跟,迎接观众们铺天盖地的狂吼和呐喊。 最后一场,大老板找过来,对他说:“这场打完,我给你再加五万,一共十五万,一次结清。可你要是不打,我只能给你五万。” 袁一诺盯着大老板,要喷火。 大老板不在乎,粗壮的手指夹着雪茄:“这场很好打,不要别的,只要你输。” 再上场,还是激动的人群,对手是个高大威猛的彪形大汉,用轻蔑的眼光斜睨着袁一诺。锣响了,穿着比基尼的小姐高举着表明赛局的牌子入场,四周是难以遏制的欢呼。 前两场袁一诺打得十分漂亮,大老板还以为他要反悔,休息时让按摩师再次提醒他:“你得输,懂吗?!” 第三场,当对方强硬的拳头就要击中面门时,袁一诺看出他小腹处的空挡,只要提膝上顶,对方一定得趴下。 “一定要输,懂吗?!” 袁一诺这一脚抬起又落了,对方的拳头犹如铁锤,狠狠击在袁一诺的肩头。 之后的比赛就是一边倒,袁一诺仿佛再无反抗的可能,趴在地上任对方拳打脚踢。观众席上爆发出愤怒的喊叫,直到一方被裁判拉开,还在往场上扔饮料瓶。 医护人员过来搀扶袁一诺,却被他坚定地推开。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扶着墙边,慢慢地挨回了更衣室。 袁一诺坐在冰冷坚硬的木凳子上,浑身上下剧痛难忍,耳朵里嗡嗡作响,仿佛又回到尘土飞扬的操场,连长在高音喇叭里声嘶力竭地喊:“你们是什么?是军人!就是死,也得站着死!决不能认输,死也不能认输!”…… 大老板的秘书走过来,递给袁一诺一摞钱:“给你的,老板很满意。” 袁一诺没接,或者说根本没听见,他的脸色木然,目光呆滞,好像被打傻了。 秘书“嗤”地一声,不耐烦地把钱扔到椅子上,转身离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袁一诺低头,看到了钱。在那一瞬间,袁一诺真想冲到那个猪一样的大老板面前,把这摞钱狠狠抽他脸上。 但他没有,他只是极为缓慢地去拿钱。手指因为极度的疲劳而微微发抖,那摞钱“啪嗒”落在地上。袁一诺弯下腰,捡起来,妥帖地放到怀里。他站起身,忍过一阵眩晕和恶心,一步一步走出去。 外面下着雨,雨幕肆无忌惮地瓢泼下来,轰隆隆的炸雷震得天地似乎都颤了颤。袁一诺就这样走到大雨里,眨眼间浇了个透心凉。 他一抬眼,望见了站在对面路灯下的,举着雨伞的向嘉丞。 19、撒谎 向嘉丞没料到袁一诺能骗他。他们俩在一起生活二十多年,袁一诺有时候的确有点脾气不好,一点就着;他俩也曾想办法弄虚作假糊弄袁父袁母,但袁一诺从来没骗过向嘉丞。可也正因为如此,一旦撒起谎来,特能唬人。 向嘉丞根本没往那方面想,只是怕袁一诺做买卖不成再被人骗了,或者路上出点什么事。这一个月向嘉丞心里都不踏实,每天和袁一诺通个电话,那边总说一切挺好的。于是向嘉丞便把内心的波动归结为疑神疑鬼,也许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有点变脆弱了。向嘉丞苦笑着无奈地摇摇头。 他在一家小店里给人做裁缝,也就是改裤脚加个拉锁之类。对向嘉丞来说,这些零碎活计毫无挑战性也毫无创造性可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