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敢得罪,特别是不敢得罪老爷子。没办法,只好开车调头,再回来。 哪成想,就在回来的路上,见到了向嘉丞那辆马自达。 只要是马自达6,左天总会多留心一眼的,似乎幻想着和向嘉丞就这么不期而遇,显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更何况向嘉丞的车就停在路边,比较碍事,这种情况下,不注意到都不可能了。 左天看到那个极为熟悉的车牌号码时,心头骤然停跳了半拍。他急着往左一打轮,向那辆“可怜巴巴的、束手无策的”马自达靠过去,惹得后面司机一个劲地按喇叭。 向嘉丞在车里暗骂一句。他现在心绪不宁,最讨厌应酬,偏偏上杆子来个人让他不得不应酬。他搓了两把脸,心底定了定,露出最温和得体的微笑,开门下车。 “怎么了?”左天热切地望着眼前的人。向嘉丞对他来说,像个毫无破绽的冰雕,精致细腻而又冷冷淡淡,美则美矣,只是无法接近。左天想过很多种办法,也用过很多种手段。送过花和礼物、介绍过客户、约定打球、宴会中倾心交谈。他把以往追那些男孩子的招数全都用过一遍,可惜没用。向嘉丞接受好意接受得坦坦荡荡,婉拒邀请也婉拒得坦坦荡荡。哪怕他有一丁点迟疑犹豫、羞涩尴尬,左天都会长驱直入、攻城略地,可惜向嘉丞从来没有给他这种机会。 向嘉丞一直表现出来的,就是朋友关系,即使左天所作所为明显带有暧昧色彩。可这点朦胧的浪漫在向嘉丞那里,就如同石子投入大海中心,别说浪花了,连涟漪都没有。 向嘉丞太“稳”了,又太“淡”了,让左天愤懑焦急,却又心痒难搔。他头一回碰到这样的对手,而这位偏偏又是大学时就应该得到的人。左天越想越后悔当年的错过,越后悔就越想在今天再不要失去。他陷入了一种偏执而深刻的误区,中了一种蛊惑而令其混乱的毒。 这种毒,就叫做向嘉丞。 而今天,机会来了。 左天万分感激突然造访的父亲的好友,虽然他肯定不会再回去跟那位长辈见面,至少也得迟到一段时间。 现在,左天眼前只有向嘉丞一个人。“车子抛锚了么?”他问,殷勤地过来前后张望,还装模作样地敲敲发动机盖子,其实他根本不会修车。向嘉丞随意地耸耸肩,双臂抱胸倚靠在车门旁,仿佛他刚刚度假回来,遇上一点云淡风轻的小麻烦。他一笑:“车子没油了,昨天忘记加满。”除了袁一诺,向嘉丞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出哪怕一丝失意,不会抱怨一句苦。他就是过得好,比谁都好,想要看他不好的,那可真是打错了算盘。 “哦。”左天有点小失望,他还以为向嘉丞车子故障很棘手,正好做个“护花使者”。他一挑眉:“我帮帮你?” 向嘉丞想了想,此时拒绝那就太过刻意了,索性点头:“好啊,你去桥下的加油站,帮我带回一壶油,让我能够开过去。” “不用这么麻烦。”左天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交代几句。转身到后备箱里,看到里面两把雨伞。他转念之间拿出一把,撑开,跟向嘉丞一起站在桥栏边。 向嘉丞皱皱眉头:“让别人送过来了么?” “嗯。”左天瞅着他,眼底是不可忽视的温柔,“我陪你一会。” “不用吧。”向嘉丞笑,“毕竟是桥上,很危险。” “所以我才留下来陪你。”左天顺理成章地说。 向嘉天在心里翻个白眼,脸上显出不失分寸的感激:“谢谢。” “不用这样,嘉丞。”左天一瞥间发现向嘉丞眼底的阴影,“昨晚没睡好觉么?” 向嘉丞下意识按按眼睛:“还好,要赶一个CASE,做得晚了点。” “其实你也不用这么辛苦吧。”左天说,“适当也该给自己放放假,比如去外面玩一玩。这个季节,济州岛不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