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大军,孙新杰这么说了,你能原谅他吗?” 大军其实挺喜欢孙新杰的,这人玩什么游戏都玩得好,他点点头没说话,就是还有些别扭。 “可是后头打起来,你们就都不对,动手可不好。”陈叶云把弟弟往前推推,“现在你们俩握握手,就当和好了行不?” 两个差不多高的小男娃对视一眼,犹豫着伸出双手,轻轻碰了碰。双手交握瞬间,两个小娃默契的笑了,孙新杰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大军,我不该推你!” “没事儿,下回咱不玩斗鸡了。” 一旁的赵雪梅看着两人突然和好,眼神里尽是疑惑,耳边还响起陈叶云的声音,堵得她说不出话来。 “梅姐,你看本就是小孩儿一块玩闹,也没恶意。我们多教育就成,没必要非上纲上线的,你觉得呢?” “我....” “雪梅,你瞧瞧人陈叶云同志思想觉悟多高,就几个娃闹闹,你非要整得全农场都知道似的。” “你还比人长十来岁,按理说多吃几年饭该看得明白些,咋还跟年轻女同志置气啊。” “这还怪我了?”赵雪梅听着一通数落有些下面子。“这事儿谁爱管谁管!孙新杰,跟我回屋,你个不争气的!” 从来没在家属院里这么当众被下过面子的赵雪梅,这回是吃了瘪,左右是说不过人家,扯着儿子胳膊气呼呼回屋去了。 陈家三人也回了屋,陈叶云翻箱倒柜找东西,旁边立着两个站得规规矩矩的孩子,脸上讪讪。 “姐,我错了。我不该跟人打架。”大军抿着嘴,低着头悄悄看姐姐的脸色。 矮立柜的角落里躺着一瓶玻璃罐,是个头小小的二百二红药水,陈叶云没搭理弟弟,把盖子拧开朝里一看,空的,“手掌伸出来看看。” 大军乖乖把手伸出去,掌心有一片擦伤后的痕迹,泛着红血丝,是前头推搡起来不小心擦伤的。 陈叶云把二百二罐子翻转放上去,用力抖了抖,就等来两滴红药水,“算了,去趟卫生所,买点药回来家里备着。” 家里三人收拾着准备出门,玲玲见姐姐去拿钱,好奇心重的跑过去拿起来那瓶药水罐,也有样学样倒着拿,歪着脑袋看,结果还真的又滴了一滴出来,啪嗒掉到地上,她伸出腿一脚踩上去给抹了,地面留下个红印。 拿好钱,陈叶云领着两人出门,黑色布鞋踏过那处红印,被踩了三脚。 * 销婚嫁第一天,郝少东回去报道。 营长办公室,陆庆华抱着搪瓷缸子喝口浓茶,锐利的目光上下扫过郝少东。 “营长,你这好像第一回 见我似的。” “人家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你不也是头一遭嘛,我瞧着你娶了媳妇儿是不大一样了,更有精气神了。” “你这就说笑了,娶了媳妇儿就不一样了?我自个儿都没感觉到。” 陆庆华嘴角一咧,生出笑纹,“你就不懂了,这得外头的人才能瞧出来。成了家的人不一样,是真不一样。” 他笑着说了两句,随手放下茶杯,收起闲聊的话,“你这刚结婚没几天就要去通水渠,你媳妇儿有没有意见啊?” “营长,我们都是为生产建设奋斗的人,思想觉悟没那么低,你放心。” “行,那后天早上出发。这回三连去换一连的班,争取早去早回。” 农场兵团和其他部队不同,不上战场上农场,主要是致力于生产建设。二十多年前开荒的农场已经被前人打磨成型,现在的人要不断维护发展。 冬季,本是农闲时节,没有大的农业生产活动,不过为了防海潮开荒地,要组织挖河筑堤清淤,开展冬季水利大会战。 这会儿一连几十号人和几十名知青已经清淤半个来月,现在需要换个连队去接班。 回家路上,郝少东经过食堂,闻着里头传出的香气,双腿止了步,拐了个弯儿又走了进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