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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劫_8


细活,你急什么?你等着,我去喝口凉的,热死我了!”

    白摩尼跑出了客厅,在阴凉的小起居室里喝了一杯加了冰的橘子水。喝完之后感觉身心都镇定了,他做了个深呼吸,又起了身。在家拿着仆人们的脑袋都演练过了,哪次也没这么狼狈过,他几乎恨起了自己,认为自己是个没出息的货。

    掀了帘子一进客厅,他怔了一下——霍相贞向后仰靠了椅子靠背,竟是睡了。

    蹑手蹑脚的走近了,白摩尼低头看他。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从小看到大,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出他。可是定定的盯着他的睡颜,白摩尼鬼使神差的唤了一声:“大哥?”

    大哥没回应,是真的睡了。

    于是白摩尼慢慢的弯了腰,在大哥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亲过之后直起腰,他重新抄起了剪刀,继续一根毛一根毛的剪,从大天白日剪到夕阳西斜,剪出了霍相贞一脸一身的碎头发茬。及至他最后终于收了工,霍相贞忍无可忍的一跃而起,围着白单子回头怒道:“你赶紧给我滚蛋吧!”

    白摩尼累得眼睛都花了,握着剪刀的手指蜷曲着伸不直:“叫什么叫!你看我给你剪得多好?”

    霍相贞这一下午一动不动,差点活活的被他腻歪死。扯下白布单子往地上一掼,他抬手指了指白摩尼,是个无话可说的模样。

    白摩尼不知道霍相贞气的是哪一出,恨得将手里剪刀狠狠一摔,他也急了:“你倒是照照镜子啊!为了你的脑袋我快累成孙子了,你瞧一眼再发脾气成不成?我越对你好,你越不拿我当一回事!我又不是你家的奴才,你凭什么给我脸色看?要是我姐还在的话,你敢这么对我?”

    然后不等霍相贞回答,他把他的小皮箱掀了个底朝天,把大小剪刀扔了一地,又一脚踹翻了椅子。面红耳赤的冲向门口,他和霍相贞擦肩而过,扑通扑通的一边往楼上跑,一边头也不回的喊道:“不用你撵,我穿好衣服马上就滚!”

    霍相贞公务缠身,本打算下午出门去拜会朋友,哪知会把时间全耗在了白摩尼手里。回头望了望楼梯,他皱着眉头苦笑。满衣领全是细碎头发,真扎死他了。

    10、小弟 ...

    霍相贞推开卧室房门,看到白摩尼正在气冲冲的穿戴——来时穿得太多了,里三层外三层;睡时又脱得太利索了,所以如今想要尽数披挂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随手关了门,霍相贞慢慢踱到了白摩尼身边。歪着脑袋做了个察言观色的姿态,他唤了一声:“小弟?”

    白摩尼的动作顿了一下——霍相贞对他的称呼是有讲究的,当着外人他是摩尼,没了外人他有事说事,连个“你”字都不用。叫小弟是难得的事情,灵机活着的时候才叫他小弟,霍相贞随着灵机,闹着玩的时候也叫他小弟。“小弟”二字一出口,说明霍相贞对他要么是高兴了,要么是示弱了。

    霍相贞不会哄人,抬手拍了拍白摩尼的后背,他言简意赅的告诉对方:“行了,知道你是好意,别生气了。”

    白摩尼垂了双手和脑袋,不穿了,但也不脱。一张小白脸气红了,配着斜飞的长眉和含水的眼睛,他是个要滴泪的小花旦。霍相贞定定的凝视着他,想灵机生前就是这么美。灵机没了,如今只剩了摩尼。

    把满手的头发茬子在裤子上蹭了蹭,他伸手去揽白摩尼的肩膀。揽第一下,没揽动;迟疑着揽了第二下,这回白摩尼顺着他的力道,斜斜的依靠了他的胸膛:“我剪得好不好?”

    霍相贞答道:“好。”

    答完一声,他松了手:“我现在去洗个澡,洗好了带你出门。你辛苦了一下午,我犒劳犒劳你。”

    白摩尼立刻跟上了他:“我累出了一身的汗,我也洗。还有,我用不着你犒劳,跟你出门没意思。玩不让玩闹不让闹的,还不如在家呆着说说话。”

    霍相贞的浴室与众不同。他嫌平常的浴缸不够宽敞,所以索性给自己砌了个方方正正的池子,池子内壁贴了白瓷片,永远刷洗得洁净光亮。一池子热水蓄足了,白摩尼先光着屁股跳了下去:“泡澡堂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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