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端着一瓶汽水。抬头望向坐在浴缸边沿的裴海生,他开口笑问:“这回见着真人了吧?怎么样?” 不等裴海生回答,他摇晃着汽水瓶子继续笑道:“说起来,也认识四五年了,按年龄算,我还是他的老弟呢!” 抬手摸了摸隐隐作痛的鼻子,他自顾自的又道:“这当大哥的是真不疼人,逮着我就下狠手。等将来到了山东,我非找机会和他好好算算账不可。” 顾承喜这话说了不过三天,霍相贞便随着姗姗而来的孙文雄部上了火车,走津浦路进了山东。而顾承喜被贺伯高催促得坐不住,只好亲自带兵出发,也追着霍相贞南下去了。 130、此山是我开 霍相贞瞻前顾后的到了山东,预备着要打一场恶仗,哪知在进了山东地界之后,他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对手。先前的省主席乃是冯玉祥的人,如今不知怀了什么心肠,带着队伍匆匆退去了河南,而霍相贞不发一兵一炮,堂而皇之的就把第四军开过来了。 他开过来了,顾承喜也开过来了,然后贺伯高那边再无命令,他们就成了闲人。霍相贞占据了泰安,顾承喜则是进了济南。双方军队沿着津浦路分散驻守,又因为泰安济南之间有着一百多里地的距离,所以一时倒也相安无事。 霍相贞生在直隶长在直隶,不到非常时期,绝不轻易出远门,所以气候略略一变,他便立刻感觉出来了。当初他曾在山东打过仗,见识过此地夏季的炎热,如今赶在五月末来了,不出几天的工夫,他又热出了一身的白毛汗。及至时节进入六月中旬,他已经热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终日只是汗淋淋的发呆。 陪着他一起发呆的是安德烈。大清早的,两个人并肩坐在廊下的藤椅上乘凉,衣服是绝对穿不住了,他们只凭一条裤衩遮羞,裤衩还是特别的宽松。胳膊肘搭在椅子扶手上,双脚抬起来蹬在游廊阑干上,他们半闭着眼睛向后仰靠,一人露出了一个卵蛋。 一股子小凉风贯穿了游廊,吹得二人昏昏欲睡,正是凉爽舒适之时,游廊尽头的房屋中忽然起了喧哗,热热闹闹的总不消停。霍相贞本就心烦意乱,如今受了惊扰,眼睛都不睁,直接向上吼了一嗓子:“胡吵什么?!” 喧哗立时停了,李天宝穿着半袖衬衫,一路轻手轻脚的小跑过来。在游廊外面正对了霍相贞,他见霍相贞依然闭着眼睛,所以大着胆子做了个鬼脸:“报告大帅,卑职接了秘书长的电报,秘书长说要过来一趟,所以卑职忙着给大帅收拾屋子呢。” 霍相贞一歪脑袋,无精打采的睁了眼睛:“他来就来,给我收拾什么屋子?” 李天宝坦然的笑道:“也没怎么收拾,就是给大帅换床竹席,原来那床竹席都被汗沤酸了,秘书长见了,非骂我们不可。” 霍相贞听闻此言,感觉很不是味,但是昏昏沉沉的,懒得动肝火。重新把眼睛闭上了,他低声说道:“你们这帮混账东西,全是一戳一动弹,成天的偷懒糊弄我。秘书长要是不发电报,你们也想不起来给我换床新凉席!” 随即他向旁一挥手:“滚吧!” 李天宝答应一声,忍着笑悄悄走了。 马从戎到了泰安,熬了不过三天就热跑了,临走之时他给霍相贞出了主意,建议霍相贞搬到泰山上小住几日。霍相贞听了这话,第一感觉是扯淡,可是想了一想,他又活动了心思——反正现在山东太平,他到山中避几天暑,想必也误不了大事。 霍相贞越想越认为此事可行,于是命李天宝收拾行装,当真准备出发。哪知在临行前一天,李天宝拿着一份电文过来了,陪着小心说道:“大帅,第六军的顾军长发来电报,说是想来泰安看看您。” 霍相贞接过电文扫了一眼,随即将其递还给了李天宝:“不许他来。” 李天宝得令退下,然而不过一个小时的工夫,又拿着一份新电文回来了:“大帅,顾军长回电,说他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借道泰安,去登泰山。” 霍相贞这回根本没看电文,直接答道:“不许他登。” 李天宝再次退下,这回不出半个小时,他畏畏缩缩的第三次走到了霍相贞面前:“大帅,顾军长又回电了,他问大帅……” 霍相贞看他吞吞吐吐,忍不住要不耐烦:“问什么?说话!” 李天宝垂了头:“他问大帅是什么时候把泰山包下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