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富贵也是一叹,他佩服男人想改过自新的决心,也惋惜一门神奇之法的断绝,此行的不顺。 李悠然嗤嗤一笑,不屑道:“你不过是害怕你这张脸被人认出引来杀生之祸罢了,一个胆小鬼而已,别给自己的恐惧和懦弱安一个莫大的理由,你还不配。” “你……” 男人眼中闪过谎言被揭穿的羞恼。 金富贵恍然大悟,笑道:“李少莫胡说,巫兄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么,巫兄是一个光明磊落之人。” 男人感激地望向金富贵。 他的确是个胆小鬼,他在京城一路被追杀至边关,几次换脸躲过危险。但最危险的那一次却是因为他身上换脸用的人皮面具,在逃亡途中终,他不得不毁掉他所有的得意之作——人皮面具,还忍痛把自己的脸毁掉。但不代表他就得被迫承认他的无能,他手艺的不精和无用。 李悠然嘴角嘲讽之色不消,看得男人心头一阵恼火。 金富贵忙打和场,道:“巫兄,李少并无恶意。” 金富贵曾救他性命,他的面子还是得给的。男人冲李悠然冷哼了一声,却向金富贵投以微笑。 金富贵咳嗽了一下,温和笑道:“巫兄发誓不碰改头换面之术,并毁容明志,愚弟本该不再所求,但……” 金富贵脸色一黯,浮现凄苦之色。 金富贵对人一向笑脸相迎,又因他心宽体胖,人送“笑弥勒”,今日却少有现出凄苦之色。 男人心头不由一紧,忙问:“贤弟是否有难处,不妨说来。” 金富贵对男人有恩,男人虽出身凶残的巫门,以巫为姓,却也是知恩图报之人。 金富贵摇了摇头,欲言又止道:“还是不说罢,巫兄下重誓,又怎可轻言言破。我说了也是徒劳无功,不说也罢。” 说罢金富贵便要走。 男人忙拉住他,诚恳道:“贤弟与我有救命之恩,若有什么用得上我的,自当全为以赴。” 在这一刻,李悠然看到金富贵这些年的成长。 男人巫医将两人迎进里屋,关上了门。 金富贵说出此行目的,巫医想了想从床底下翻出了个包裹,怀念地摸了摸,感概道:“原本我是不想再碰这东西的,但为了贤弟,死后依誓坠下无间地狱又何妨。” 巫医目光坚定,望向李悠然说:“换脸并不难,难的是你确定要毁掉你的脸,一生以他人之脸面对世人。” 李悠然摇头道:“我只想不让人认出来,并不是想成为另一个人。” “这倒容易多了,戴上一张别人的脸,用别人的脸面对世间。” 巫医点了点头将包裹打开,咧嘴问:“那么,你想要哪一张脸?” 骤然间,十几张新鲜完整的人皮从包裹滑出。一张张人皮,一张张得大大的嘴在怨恨地咒骂炎凉不公的世道,两双黑洞洞的眼睛阴狠地瞪着你,阴森恐怖…… 金富贵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很快便又冷静下来。在西域,莫说剥皮剔骨,连杀妻吃子、杀敌以敌人头颅作酒壶痛饮葡萄美酒的事也是时常可见的。 昔日秋名山谈西域,愤愤道:“化外之民,不遵礼仪教化,不遵天地人伦,兽也。” 兽者,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