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打两份工,真的是宁柔不愿爱惜身体吗? 她只是不得不做。 一切的拮据与窘迫,到了这一刻似乎都有了解释。 洛真不敢再看,红着眼睛将视线收回。 莫名的,鼻子就有些酸。 说话的时候,情绪也无法冷静控制,以至于声音里全是无法遮掩的浓烈恨意。 那个男人是谁? 男人? 郑邦愣了愣,半分钟后才反应过来。 您是说,孩子的爸爸? 根据现有的信息,宁女士这五年来一直都是单身,身边并没有任何关系暧昧的异性,她的女儿,不排除是在槐桑村怀上的,目前这只是猜测,更确切详细的信息,还需要时间再去调查。 洛真闻声垂了垂眸,嘴唇无意识抿得更紧,表情阴冷得吓人。 她想,不管这个男人是谁,他最好是死了,要是没死 她绝不会要他下半生好过。 心里的愤恨太过强烈,她竟有些失神。 等思绪清醒,宁柔正好推开门从店里走了出来。 下了班,意味着不用再穿着闷热的制服。 宁柔将衣服抱在怀里,两只纤白细长的手臂露在外面,人看着瘦弱了许多,走路的时候,头总是微微低着。 她的头发看上去很细很软,不算长,扎起来的时候刚好垂到后肩,风一吹,颊侧的碎发会跟着轻轻飘动,日光一照,就衬得面上的皮肤愈发的白。 工作这么久,不累是不可能的。 才只走几步路,她就停了下来,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看上去像在休息。 洛真瞧着心里难受,却还是将窗户往下降了些。 这么明显的关切又在意的目光,郑邦看得清清楚楚。 眼看宁柔推着自行车上了马路,他主动开口问了问。 宁女士走了,要跟上去吗? 洛真眉头紧锁,神色烦闷不堪,迅速点了点头。 其实不跟,她也知道宁柔要去哪里。 这会儿已经五点半了,正好是幼儿园放学的时间。 宁柔下了班,第一件事自然是去接女儿。 想到宁宝宝那张白白软软的小脸,她的心就莫名烦躁。 她恨那个男人,却狠不下心恨宁柔。 现在连那个孩子,也讨厌不起来。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明明心还是痛的,她却仍像中了毒一样的沉溺其中。 其实,宁柔有哪里好呢? 她说不出来,但是光是想到这个名字,就足以让她生出眷恋又满足的幸福感。 人生的前十九年,她没有一天不是在自我怀疑的痛苦中度过,尤其是在苏栀含怨去世、洛振庭逼她嫁人这两件事后,这种被父母先后反复抛弃的阴影更加如影随形。 宁柔的出现,像一缕光,又像一团火,顺着风和空气,悄无声息的就钻进她心里,占据了她全部的心思。 这世上唯一带给她温暖,让她尝到家的滋味的女人,真的会做出背叛她的事吗? 五年后的相见,宁柔依旧是印象中那个温柔坚强、做什么事都努力认真的宁柔。 这样的女人,真的会为了一个认识没有多久的男人就抛下一起生活三年的爱人吗? 洛真不愿意相信。 宁柔骑车,非常的慢。 郑邦怕被发现,没有办法,只能停一会,再开一会。 一路磨磨蹭蹭,花了二十多分钟才到幼儿园。 快要六点,园里的小朋友全都被家长接走了。 昏黄的夕阳余光之下,只有宁宝宝一个人站在铁门里,乖乖的,格外的安静。 洛真看着宁柔温柔地将孩子从楼梯上抱下来放进车后座的儿童椅里,心又忍不住开始泛酸。 自行车上多了个孩子,车子就更加地慢。 轿车速度太快,跟踪不怎么方便。 洛真下了车,隔着一段距离沿着长街在后面慢慢走着,既不敢说话,也不敢上去打扰。 想到那个坏了的车闸,她又有些担心。 还没等她的眉头舒展,果不其然,坏事发生了。 不知何时,宁柔将车停在了路边,宁宝宝也被抱了下来。 只不过,这次坏的不是车闸,而是车链子。 太阳早已落山,但温度一点都没降,四处仍是汹涌的热意。 宁柔蹲在路边尝试修了修,却始终都弄不好。 这里离家还有一段距离,因为着急,她的脸上和脖子上全是热汗。 宁宝宝背着小书包乖乖的站在路边,小脑袋上戴着一顶可爱的花帽子,两只手臂已经热的沁出一层薄薄的汗,但仍是安安静静的没有哭闹过一句。 十分钟过去,链条依旧松垮垮的。 宁柔的后背隐约被汗水打湿,两只手变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