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接一头倒在地上,身下流淌出大片鲜红。 第一波箭雨结束,甲士们迅速更换箭匣,射出第二波箭雨。 目睹同伴的死亡,还是如此惨状,野人们无不大惊失色,被吓得魂飞魄散。不需要甲士和卒伍出声,再不敢前冲,拼命向两侧逃开。 饶是如此,速度慢的依旧没能躲过,陆续成为箭下亡魂。 牦牛没有胆怯,反而陷入暴怒。 踏着同伴和野人的尸体,更多牦牛冲了上来,表现的比之前更为凶猛。 没等它们冲得更近,箭矢和短矛一同飞来。 箭矢不必提,短矛是由削尖的木杆打造,部分矛尖是青铜,成片投掷出去,一样威力不小。 两波箭雨之后,终于有牦牛冲到队伍近前。因多数被箭矢和短矛所伤,看似凶狠,实则已到强弩之末。 前排甲士迅速后撤,卒伍扛着大盾站到队伍最前。 每面盾牌高近两米,采用坚硬的木料打造,表面还蒙着兽皮。面对牦牛的冲撞,一人扛不住,需要两人合力才能撑起。 盾牌顶部呈山字形,恰好架设长戟。 十面盾墙陆续立起,中间不留空隙。 甲士们迅速放下弩机,扛起长戟,从盾牌上方探出,锋利的尖端斜向上,刺穿了牦牛的身体。 对抗发生在瞬间,不过是短短数息。落在郅玄眼中却像是慢动作回放,一遍又一遍,不断压迫他的神经。 驾车者和戎右严阵以待,还曾请示郅玄,是否将车辆调头。 郅玄严词拒绝。 “就在此处!” 战车距离盾墙不过数米,一旦有牦牛冲破阻挡,郅玄将直面危险。 见郅玄如此,甲士和卒伍更是不惜一切要挡住牦牛,连队伍中的奴隶都拿起棍棒和绳索,护卫在郅玄周围。万一危险发生,他们会立即冲上去,不惜性命也要护卫公子。 抵挡住最暴烈的冲锋之后,牦牛群的动作慢了下来,却始终没有停止进攻。 死去这么多同伴,牦牛群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陷入彻底的愤怒,同眼前的队伍已是不死不休。只可惜它们越来越弱,对手的战斗意志却越来越强,胜利的天平早已经倾斜。 战斗一直在持续,直至傍晚方才落幕。 彼时风雪已停,甲士的队形稍显凌乱,部分人在战斗中受伤,好在伤势不重,更无人员死亡。 在甲士对面,近千头牦牛的尸体倒在雪地上,中间还夹杂着死去的野人。 鲜红的血缓慢流淌,逐渐在风中凝固。 从上空俯瞰,白色的雪,黑色的牦牛,鲜红的血,铺陈在一起,形成一幅令人心惊的画面。 驾车者挥动缰绳,郅玄的战车向前移动,车轮碾压过地上积雪,停在堆叠的牦牛尸体前。 残存的野人趴在地上,不敢起身,更不敢逃跑,全都低着头瑟瑟发抖。 郅玄跳下车,挥剑斩下一颗牦牛头颅,不顾鲜血染湿衣袖,高举牛头,视线扫过刚刚经历一场鏖战的队伍,高声喝道:“彩!” 队伍寂静两秒,其后爆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吼声。 “彩!” 被声音笼罩,野人们壮着胆子抬起头,看向人群中的郅玄,想起方才目睹的一切,更是抖如筛糠。 比起牦牛群,分明是眼前的人更加凶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