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汇,似在共鸣,又似在争锋。 黑色的旗帜最先出现,其后是威武雄壮的骑兵,昂首阔步的甲士。 行进间,甲士和骑兵左右分开,拱卫一驾黑色战车。 郅玄坐在车上,透过飞雪遥望前方的队伍,几乎一眼就能锁定赵颢。 赤红的长袍,玉雕发冠,斗篷搭在肩膀,领口一圈赤红的皮毛。发带镶嵌的珍珠点缀其上,愈发衬得他琅環玉质,贵气无双。 对两国来说,这场联姻十分重要,半点不容马虎。 就在几日之前,赵颢接下卿印,正式成为北安国六卿之一。 北安侯不能亲自前来,遵照礼仪派来世子瑒和诸多卿大夫,提前数日抵达边地,既为观礼也为壮声势。 北安侯的本意是,儿子成亲对象是国君,面子里子都不能输。无论如何要支棱起来,确保儿子今后的家庭地位。 临出发前,世子瑒被北安侯再三叮嘱,翻来覆去说了足足一个时辰,效果堪比洗脑。等他率领队伍抵达边地,见到赵颢,传达北安侯的意思,兄弟俩相对无言。 良久,两人才各自叹息一声,赵颢面无表情,世子瑒捏了捏额角。 无论如何,是亲爹! 亲爹如此,还能怎么办,当然只能受着。 值得一提的是,公子瑫也在边地。 漠夫人的病情不能再拖,眼看发作间隔越来越短,发作时间却越来越长,北都城派来的医束手无策,他已然是心急如焚。 时至今日,夫妻俩未必还有多少感情,面对漠夫人,公子瑫偶尔还会感到惧怕。但两人已经不可分割,不管心中怎么想,漠夫人都必须活下去。 对于公子瑫的到来,公子颢没有多说什么。 世子瑒了解到他的来意,轻轻摇了摇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公子瑫满脸通红,终究没有出声辩解。 在氏族眼中,他就是治家不严修身不齐的例证。辩解再多也是无用,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看到公子瑫的反应,世子瑒有几分惊讶。 几个月时间,公子瑫的改变着实不小。 究竟是幡然醒悟还是在演戏,他暂时无法断言。即使是演戏,如果能坚持演下去,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为迎接西原国的队伍,兄弟三人一同出现在营前。世子瑒和赵颢并行,仅错开一个马头。公子瑫行在赵颢左侧,同对方拉开半个马身的距离。 北安国卿大夫分别驾车行在左右,皆身着华服,腰悬宝剑,佩戴珍珠玉饰。 双方距离接近,战车停住,号角声同时停止。 郅玄走出战车,迎风而立,袍袖被风鼓起,黑色的斗篷掀起内里,以金线绣成的神鸟若隐若现。 在他对面,赵颢和世子瑒行出队伍。 郅玄身为西原国国君,对方上前见礼,实是理所应当。 世子瑒和赵颢一母同胞,年龄相差不大,一样的高大挺拔,俊美非凡。遵照北安国的习俗,两人都是满身赤红,佩玉饰宝,冠绳腰带镶嵌珍珠,尽显华贵。 然而,在两人行来时,郅玄仍一眼被赵颢吸引。 和会猎时相比,赵颢的衣袍饰品有明显不同,袖摆和领口不再是象征嫡公子的山川纹,而是代表家族的花纹,按照卿的阶层,以金线编织,独一无二。 玉冠形制也有改动,冠带上镶嵌大颗珍珠。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