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都城和双城相距甚远,来来回回,路上要耗费不少时间,许多事情难免耽搁。不想延误要事,郅玄不得不考虑尽早动身回国。如果有必要,他会和群臣商议是否应该迁都,或者设立一座陪都。 处理完大部分竹简,郅玄停下笔,活动两下手腕,起身抻了个懒腰。 他已经习惯正坐,只是腿仍会发麻。 室内没有旁人,郅玄索性伸开双腿,仍觉得不解乏,干脆向后一倒,大字型仰躺在地,还翻了个身,舒服得想要叹气。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推开,赵颢出现在门口,一只脚抬起,貌似正要走入房内。 郅玄翻身翻到一半,直接僵在的当场。 赵颢脚跨过门槛,迟迟没有落下。 两人愣愣地看着对方,都没料到如此场景。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滞,半晌都没说话。 对视许久,郅玄若无其事坐起身,心中如何想暂时不知,至少表面十分镇定。赵颢嘴角微动,似乎想笑却强压下来,迈步走进室内,回手关上房门。 侍人守在门外,眼观鼻鼻观心,双眼直视脚面。方才妖风吹过,大家都是眼前一黑,短暂失明外加失忆,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不知道。 身为国君府的侍人,这点觉悟必须有。 赵颢归来后,郅玄没有在书房停留太久,两人返回后殿一同用膳,膳后就修路和利用热泉等事商谈许久,至后半夜方才休息。 隔日,赵颢仍早早起身带兵出城。 郅玄也想出去,奈何积压的政务实在太多,只能召来留在城内的卿大夫,将部分事情安排下去,即表明对对方的信任,也是一种考验。 粟虎不必提,羊皓也接到任务,在郅玄分身乏术的情况下,需出面协调氏族纠纷。 此外,郅玄还为原桃准备一批嫁妆,主要是上等皮毛和珍珠,都要派人送回西都城。为防途中发生意外,也为表示对这场联姻的重视,除了从手下调兵,还要向卿大夫借调人手,一路上大张旗鼓,浩浩荡荡开往西都城。 任务并不困难,想要做好却不简单。 饶是粟虎和羊皓也必须认真对待,派遣心腹家臣,尽可能将事情办得漂亮,才不辜负郅玄的信任。 尤其是羊皓,在得到郅玄许可后,派羊琦加入护送队伍。 羊皓了解儿子的志向,自己无法做到,但能帮扶一把。如果这次事情顺利,羊琦会更得国君看重,待原桃出嫁,请旨送嫁未偿不可能。 羊皓的性格存在缺点,向来以家族利益为上。但他绝非毫无亲情,如果能让原桃今后的路走得更顺,在中都城过得更好,他自然会不遗余力。 郅玄将事情安排下去,相信粟虎等人能够做好。接下来的数日,他开始埋首案牍,甚至有两天直接宿在书房。 到第三天,郅玄难得和赵颢一起用膳,意识到自己冷落了对方,想到不久后就要启程回国,没有再留宿书房。 不想他回去了,却换成赵颢在忙。 郅玄靠在榻上,听侍人禀报,起初没反应过来,真以为赵颢有事情要处理。躺下片刻突然坐起身,回忆赵颢在晚膳时的表现,顿时恍然大悟。 “是这样?” 屋外的侍人听到动静,还以为郅玄有吩咐,正准备走进室内,房门忽然从内打开,郅玄穿着宽松的黑袍,披着一件斗篷就走了出来。 “君上当心着凉!”侍人连忙开口。 “无碍。” 郅玄摆摆手,大步穿过回廊,走到赵颢的书房外,看到室内摇曳的灯光以及映在窗上m.xiApE.COm